是神灵,它知道们想要野鹿,就把它给们送来。安道尔他们边吹着叫鹿筒边往山下走,而瓦罗加他们则是边吹着叫鹿筒边往山上来。其实两股鹿鸣都是叫鹿筒发出,只因为马粪包和安道尔吹得太像,大家都以为对方鹿鸣是野鹿发出。悲剧在那个瞬间不可避免地发生。如果说安道尔不是喜欢在吹叫鹿筒时候躬着身子,把自己伪装成野鹿,而他那天又恰好穿着件野鹿皮缝制成衣服,眼尖维克特会及时发现破绽,而不会贸然开枪。
维克特枪法很准,枪打在安道尔脑壳上,枪从他下巴穿过,打到他胸脯上,安道尔没等到维克特来到面前,就没气息。可怜安道尔,他在最后时刻,定以为夕阳中躲着猎手,子弹是从那里飞出来。被夕阳里猎手所击中,也许是件值得骄傲事情吧,所以安道尔走时候面貌很安详,唇角还挂着笑容。
们把安道尔风葬在列斯元科山上。大兴安岭有许多座山,但惟有这座山是刻骨铭心,因为它收留两个亲人。从此以后,们不再接近这座山,也不再使用叫鹿筒。葬安道尔后,们开始三天搬迁,那是次大搬迁。们不想再看到金河,它在大家心目中就像条毒蛇,们要把它远远地甩掉。搬迁途中,雪花来,冬天总是说来就来。昨日还有红有黄森林立刻就变色,是银色。们和驯鹿就好像是雪花奴隶,被罩在白茫茫雪花中,它们不停地用冰凉身体鞭打们脸。那次搬迁是那沉闷,骑在驯鹿身上人无精打采,而走在地上人也是垂头丧气。拉吉米大约想冲淡这哀愁气息,他取出木库莲,吹起来。琴是有灵性,人有什样心情,它也会是什样心情。琴声虽然动听,但它音色是凄凉。琴声没有吹散大家脸上阴云,反倒是吹下们泪水。Page153不哀愁人只有瓦霞。杰芙琳娜对说,当她把安道尔死亡消息告诉给她时,瓦霞正嗑着松子。她把紫红碎壳“呸”声从嘴里吐出去,挑着眉毛,说:真有这好运气吗?瓦霞父母让她到列斯元科山去最后看安道尔眼,她说:那个傻瓜早就看够!
她真没有去送别安道尔。葬安道尔那天,她在营地边悠闲地嚼着肉干,边对在她面前玩耍安草儿说,大傻瓜没,小傻瓜什时候走啊?你们都走,就自由!她甚至对杰芙琳娜说,以后她要把叫鹿筒当作神灵,供奉起来,叫鹿筒给她生活带来光明。
盼望着瓦霞离开们。想她会早早改嫁,绝对不会为安道尔守满三年孝。对她说,你随时可以走你路,你不用担心安草儿会成为你累赘,你不爱他,把他留给吧。瓦霞对说,你不用提醒,该走时候,就会走。她带着讥讽口气对说,嫁两个男人也不是什可耻事,哈达莫额尼不就是这样吗?
们管婆婆叫哈达莫额尼。柳莎和维克特结婚后,直这样叫,但瓦霞却不是这样。她唯叫那次,也不是出于尊敬,而是为羞辱。对她说,安道尔走,你自由,不是你哈达莫额尼。
们到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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