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有人开门,她眼睛就闪出光来,总以为您要进来,随后当她看清来人不是您,她脸上又露出痛苦神色,并渗出阵阵冷汗,两颊涨得血红。
二月十九日午夜
今天这个日子是多凄惨啊,可怜阿尔芒先生!早上玛格丽特窒息,医生替她放血,她稍许又能发出些声音。医生劝她请个神父,她同意,医生就亲自到圣罗克教堂去请神父。
这时,玛格丽特把叫到她床边,请求打开她衣橱;她指着顶便帽,件镶满花边长衬
。朱利替抹脂粉,否则真有点儿像具尸体。到那个第次跟您约会包厢;直把眼睛盯在您那天坐位置上,而昨天那里坐着却是个乡下佬,听到演员插科打诨,他就粗野地哄笑着。人们把送回家时,已经半死不活。整个晚上都在咳嗽吐血。今天话也说不出,胳膊几乎都抬不起来。天!天!就要死。本来就在等死,但是没有想到会受到这样简直无法忍受痛苦,如果……
从这个字开始,玛格丽特勉强写下几个字母已看不清楚。是朱利-迪普拉接着写下去。
二月十八日
阿尔芒先生:
自从玛格丽特坚持要去看戏那天起,她病势日渐加重,嗓子完全失音,接着四肢也不能动弹。们那可怜朋友所忍受痛苦是无法描述。可没经受过这样刺激,直感到害怕。
多希望您能在们身边,她几乎直在说胡话,但不论是在昏迷还是在清醒时候,只要她能讲出几个字来,那就是您名字。
医生对说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自从她病危以来,老公爵没有再来过。
他对医生说过,这种景象使他太痛苦。
迪韦尔诺瓦太太为人真不怎样。这个女人向几乎完全是靠着玛格丽特生活,她以为在玛格丽特那里还可以搞到更多钱,曾欠下些她无力偿还债。当她看到她邻居对她已毫无用处时候,她甚至连看也不来看她。所有人都把她抛弃。G先生被债务逼得又动身到伦敦去。临走时候他又给们送些钱来;他已经尽力而为。可是又有人来查封,债主们就等着她死,以便拍卖她东西。
原来想用仅剩些钱来阻止他们查封,但是执达吏对说这没有用,而且他还要执行别判决。既然她就要死,那还是把切都放弃好,又何必去为那些她不愿意看见,而且从来也没有爱过她家属保留下什东西呢。您根本想象不出可怜姑娘是怎样在外表富丽、实际穷困境况中死去。昨天们已经文不名。餐具,首饰,披肩全都当掉,其余不是卖掉就是被查封。玛格丽特对她周围发生事还很清楚。她肉体上、精神上和心灵上都觉得非常痛苦,豆大泪珠滚下她两颊,她脸那苍白又那瘦削,即使您能见到话,您也认不出这就是您过去多喜爱人脸庞。她要答应在她不能再写字时候写信给您,现在就在她面前写信。她眼睛望着,但是她看不见,她目光被行将来临死亡遮住,可她还在微笑,可以断定她全部思想、整个灵魂都在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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