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结婚。”在沙子里挖个洞,把个活蹦乱跳无辜女人扔进去,在他看来还真不赖。够震撼人。不过,“女朋友”?这大概就是说,这个女人是个熟人,某个邻居吧。不然,那上面写为什不是“未婚妻”,或者“恋人”,或者那个黏糊、隐晦又肮脏词“情妇”?
路易斯在维娜·吉布森琥珀颜色鬈发中间读出行字:1935年3月31日,第四期,法郎二十五生丁。
“这本《ABC》已经是四年前。”他说。
“那又怎样?”
“也许维娜·吉布森现在已经死掉。”
男人,戴着顶军便帽,看上去就像是那位哀求拉普斯金[7]拯救自己患血友病儿子俄罗斯沙皇。受害者母亲是个干瘪小个子妇人,她用近视眼睛逼视着画面外凶手,紧攥着她黑色漆皮包,仿佛要用它击打凶手或把它砸向他似。律师穿着长袍和他鬈发是同样深棕色。个戴花格帽子摄影师举着台模样像带有四方形裂口手风琴机器。再往后呢,再往后便是无线电报员自己,那个凶手。按照起诉书说法,他把自己女友活埋在沙子中。他微笑着站在那儿,留着浓密大胡子,双手放在背后,朝前腆着肚子。看这样子,这张照片肯定是在整个事情发生前拍,而不是在沙滩上惊恐战栗那刻或者在那之后,在他遭受良心谴责和噩梦折磨之际。
“活活埋进沙子里,”冬迭南说,“这个漂亮女孩儿!”
“你怎知道?”路易斯问,“也许她长得挺丑,或者瞎只眼睛。”
“你没看到她照片吗?”冬迭南合上杂志,指着封面说。封面上个美得毫无瑕疵女人裹在缎子或者丝绸里,正朝读者微笑。她眼睛和她略显模糊双唇有着同样颜色,种淡淡橙色。她额头正中显出纸上道讨厌裂纹。
“霍屯督人哟,”路易斯不耐烦地说,“这是个电影演员。这里还有她名字,写得又粗又大:维娜·吉布森[8]。有些人总会在封面上放个电影明星照片。”
“真是那样话,们会听到消息。”
谁?们?冬迭南,你这个霍屯督人!们怎会听到消息呢?再说,有谁听说过维娜·吉布森呀?
在音乐房里,小家伙们正在第十二遍唱咏颂马儿白亚德[9]歌。
路易斯正恼火地想:“现在非得把规矩都打破,管他什使徒呢,要从他手上抢下这本书,然后跑到花园里去。”冬迭南却把《ABC》递给他。“你看,”冬迭南说,“和长恶心痘痘多博雷模样。”
个被画得胖鼓鼓女孩子绝望地盯着把黑色匕首或者剑,或者被砍去半乌木保龄球瓶柱。接着路易斯才发现,这是面镜子,是从侧面拍下来。在女孩脸上有
“这样啊。”冬迭南嘟哝句,但是他并不相信路易斯。他摸摸自己透明红耳朵。
“她是个怪物,”路易斯说,“电报员那个女朋友。这点他们是不会在报纸上写出来。切都是她自找。她毁掉那电报员生活。”
“电报员生活?”
“当然。”路易斯说。
“女朋友,”冬迭南说,“那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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