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话太热吧。”
“这没关系。”她鼻子呈粉红色,闪闪发亮。路易斯摸摸自己鼻子,别人说他鼻子和妈妈模样。只有长着鹰钩鼻男人才能干成大事儿,才能去冒险。当然也有例外。妈妈将他领带拉紧,把他耳朵压平在脑门上,打量打量他,又把耳朵放开,耳朵开始颤动,就像在树林里感觉到千米之外危险大象耳朵那样。
窗户下面响起喇叭声。
“马上好,好情郎。”妈妈说。
弗洛伦特叔叔开着辆雪佛兰送她去剧院。他并不参加舞会。这不对他胃口,他说,群装作亚洲人成年人,唱起歌来就像是马上要死或恋爱似。妈妈拽住路易斯胳膊肘。他勾住妈妈胳膊,拉她走上大理石台阶。她另只手撑在栏杆上。到台阶顶端,只见身穿深色西服和晚礼服瓦勒城男男女女
如果爸爸话可信话,那“为士兵送包裹行动”(项志愿行动倡议,想为看守们边界士兵单调生活带去点点阳光)正是他本人发明,就连瓦勒所有街区店主们对最初设想所做调整方案,往边界送去有玩具、甜点、棉毛袜和内衣小包裹这个点子,也是在详细咨询他之后才产生。
比如他就给蔻蔻商店出主意,让他们除送有鲁提牌焦糖、牙膏和鞋油包裹,再加送点他印刷厂出产颇有教益用品,比如中学练习本,遭受过次大雨信纸(但是当们士兵,脚在德国边界泥浆里发臭,眼睛还盯着迟早都要冲入们国家怪物们,要给自己母亲或宝贝写信,会注意到纸上几块小波纹吗?),1935年和1936年报纸,《圣徒丽塔生》宣传册,最新且唯期《莱厄河》广告页,尤其还有那些长相丑陋但使用便利笔记本(用来做地址簿和记日记特别方便),每页顶头用不同字体写下个公司名字并配有幅素描:辆摩托车、个香烟盒、两三罐润滑油、在看不到脚踝处镶缎带女鞋、眼镜、雨伞。
路易斯在工坊里帮忙装包裹、展折边、贴胶带、分类。时不时会走进来个商人或是工厂主,为自己“广告”挑选字体,最后都不可避免地挑最粗、最大字母。
“先生,您会看到,”爸爸说,“当小伙子们回来度假时候,就因为他们已经在战壕里读那多次们小本子,每天眼前都有您公司大名,他们会带着老婆孩子冲进您店里。”
在路易斯回寄宿学校前倒数第三天,在城里剧院有场盛大歌剧演出,表演收入将会用于“为士兵送包裹行动”。
妈妈坐在梳妆台镜子前,笨手笨脚地往她抿紧嘴上抹口红,就好像她是第次做这个似。她舌头滑过嘴唇,在她高脚杯里抿口仙山露酒。她用支油彩笔把两鬓头发画得更黑,拧紧眉毛。
“该穿那件波斯羊毛大衣吗,路易斯?可以解开纽扣这披着。”
“你也只能这披着。”
“看上去挺丑,对不对?”她照着镜子,从两侧按着肚子。她是说肚子,还是那个孩子丑?虽然她想听是否定答案,路易斯还是说:“是啊,挺丑。”
“那是该披上波斯羊毛大衣呢,还是不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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