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觉得……那边那位,头鬈发那位。您不用脸红。您不是位远房亲戚吗?”
全班学生、坎农尼库斯、修女长,所有人都放声大笑。
“到这儿来。”
路易斯从板凳上转下来。“啊,现在看到,哎哟喂,是个姓塞涅夫
寄宿学校女王,修女长,在修女恩格尔上课时间里,带着自己随从走进教室,随从包括教父(他当然没有看,而是朝另个方向看)和他最好朋友,大肚子坎农尼库斯·凡诺赫。凡诺赫因为写唤醒弗拉芒青少年爱国之情诗歌而世界闻名。他们显然是没有预告声就来,因为修女恩格尔吓坏,整整她直无懈可击修道服,迅速确认下课堂里没有发生什可耻罪过,她正在讲解奥地利帝国统治。她从讲台上走下来,但又被个有国王气派又平易近人手势给吓回去。女执政官和随从们昂首阔步地走向教室后面区域,就像是走过个奴仆客厅。
修女恩格尔带着明显不快继续上课,人名念得比平时更夸张。在梅尔西·阿尔让多尔[137]大臣之后是梅特涅—温纳堡[138]侯爵。
路易斯不敢四处看,但在教父、他朋友和女院长走过他板凳短暂瞬间,他还是注意到教父身上不同寻常之处。平时教父来寄宿学校,走入学生中间——当然总是和位修女起,因为个陌生人,不管他有多高地位,都不可以在没有修女陪伴情况下走进教室——都会给人非常有活力,几乎无拘无束印象。无拘无束?也不是。你还记得吧,去年他和知心好友坎农尼库斯在女院长客厅里吃午饭时候还抱怨过牙疼?“疼得都要跳到墙上去,修女长嬷嬷,这是上帝惩罚,必须忍受,知道,但还是疼啊。”修女长嬷嬷惊慌失措,想让个修女去医务室拿阿司匹林来。“阿司匹林,修女长嬷嬷?不,您就别费心。有更好药。见效很快!”他从嘴里取出假牙,放在汤碟旁边。修女长嬷嬷酸酸地笑笑。就好像刚咬口柠檬似,教父后来说。
可是现在他凹陷脸上郁郁不乐。
下课时候,坎农尼库斯有气无力地用只手背和另只手心鼓鼓掌。“好样儿,嬷嬷,棒极,学到不少东西。”
“小伙儿们,”修女恩格尔边说,边发出些出奇阴沉声响,“呜呼呼。”男孩儿们都协调致,唱起坎农尼库斯·凡诺赫最著名歌(爸爸用海绿色发光纸印刷出来,加上粉红书皮:《献给们青少年歌》)。
“呜呼呼呜呼呼,风在呼啸,哒啦啦哒啦啦,雨滴在敲。”
当这伙人带着漫不经心微笑走到门口时候,教父和坎农尼库斯之间出现分歧,他们互相说悄悄话,坎农尼库斯把手搁在教父前臂上,恳切地要说服教父什,可教父恼火地摇着头。是和有关事儿。他们想要对做些什。
教父本来已经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却又往教室里走几步,仔仔细细地朝路易斯方向看看,可是他近视——这近视,让全班都笑。带着滑稽夸张表情,他探头探脑地说:“觉得,那儿坐着个见过人。”
路易斯满脸通红,咬咬自己脸颊内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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