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沉默。树突然簌簌响。百叶窗砸着墙面。
“她在收音机里听最新政治局势。”欧梅尔舅舅说。
“您给母亲带小孩衣服来。”路易斯说。霍尔斯特用手指点数。“三条宝宝连衫裤、四件宝宝紧身衣、两顶小帽子、件格纹棉外套。不是‘萨尔玛’[181],看标牌,是布鲁塞尔路易斯大道上家店里买。王室特供童装。”
“是劳拉夫人挑吗?”
“她,或者她个女仆。”
“好。”霍尔斯特说。他给自己和欧梅尔舅舅各倒杯杜松子酒。
“就是说,她在听收音机。”
“听三四种语言广播。”
雨,雨。羊。在这儿,在自己家里,霍尔斯特显得不样,比在学校宿舍门口车里显得年轻。他看似在自己房间里并不自在,捅捅火,找拖鞋,与粉刷过墙壁和窗户保持距离,在樱桃木柜子里找到个红色瓶子,将里面液体倒进个咖啡杯,递给路易斯。
“拿着,”他说,“你浑身都湿透,喝这个会好些。”这是种含有柠檬、甜辣味接骨木果汁。
荷兰边界过来,萨斯·范·亨特[180]小镇。她开车开得火急火燎。要是车里装这多钻石,也会这开车。就是这样,她裤子里装满荷兰钻石,往家里开。”
肯定挺痛,裤子里皮肤都会刮伤。还是说,她先把那些宝石裹在擦窗子抹布或药棉里?很有可能。现在路易斯明白为什拉夫这积极地找劳拉夫人内裤。他肯定巴望着有块宝石粘在裤子上。
“她身旁座位上没有坐人吧?”
“没有,欧梅尔舅舅。”
“后座上也没有人?”
“但它们看上去不像是新。”
“她拿着它们玩几天。”
“如果她总是听收音机话,”欧梅尔舅舅不耐烦地叫道,“那她肯定知道那些阴谋诡计。还是说,
“有只兔子可以卖给你,如果你想要话,欧梅尔。二十法郎。”
“新鲜吗?”
“前天刚打。她不想要。她什都不吃。”
“她是胃出毛病?”
“哎哟,她呀!”霍尔斯特叫句。
“也可能有人面朝下地躺在车里,在她脚边。”
他舅舅又破口骂人,步子走得更快,就像是在和那些尽说猥亵骂人话弗拉芒堕落士兵起在阿尔伯特运河边急行军。路易斯刚想走到椴树下去,因为雨下大,可欧梅尔舅舅已经跨上牧场草地,气喘吁吁地从铁丝网下爬过去,跑起来,直跑到能看到小宫殿为止。跑车停在张遮阳篷下。看得到霍尔斯特,他身后圈里听得到牛羊咩咩哞哞。
“她在家。”欧梅尔舅舅说。
“她躺在床上听收音机。”霍尔斯特说。他粗壮笨重身躯走进小侧房间低矮、发霉房间。霍尔斯特没有剃胡子,毛发像刺样扎出来。他提提自己往下滑灯芯绒裤子,朝壁炉边安乐椅指指,用魁梧背对着他们,甩掉脚上木鞋。这个房间几乎是空,墙上挂着个自行车轮胎。片干枯棕榈叶。红色瓷砖上白砂。碗牛奶,里面游着只金紫色苍蝇。
“俺对自个儿叨叨,”欧梅尔舅舅突然说起方言,“干啥不去找霍尔斯特,给人家道个日安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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