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她。
“好,”德·派德说,“你还等什呢?这步子走得,简直就像被叫作闺秀鹤那种大鸟。你还在等什?”
为让德·派德高兴下,路易斯跟着那位闺秀鹤少女走去。等他走出诗人视线范围,他就拐进另条旁道上。
路易斯用禁书塞满自己书包。在街上,他挥动着书包,就好像它只有两公斤重,这样德国人就不会起疑心。他就像个与民众为敌坏分子,带着爱伦堡[502]和犹太兄弟茨威格[503]写书大摇大摆地四处晃荡,虽然他有可能因此受到重罚。比偷运黄油所受还要重惩罚。他会被就地正法吗?还是说,他们只会这枪毙士兵?
诺拉姑妈已经在屋门口等着,她让他进屋门。(“她还在伤心,”爸爸说,“就让她读书吧,直到她变成斜眼。这样对她有好处,哪怕是宣传犹太人、宣传m;主书也好。”)
“关于美第奇家族那本书几乎都读完。是干净家子。”诺拉姑妈说,“倒也不是没趣,正相反,可以让人学到当时宫廷里礼节。还有好多关于贵族细节:他们吃是什,穿是什。不过这些个贵族到天黑,在府邸里除互相动手动脚就不会干别,尤其是那些红衣主教。要说长知识,还真长知识,但爱情这方面就没什太多东西。本书说到底,无论说东还是说西,它都得是关于爱情。不,还是更想读点薇奇·鲍曼[504]或盖拉尔德·瓦尔夏普[505]书。”
她走进厨房。路易斯想象下,趁现在她在厨房里忙乎时候,或者等她去上厕所时候(这肯定是会发生,因为女人上厕所次数是男人六倍)他可以溜到碗橱前,小心翼翼地拉开金色彩色玻璃橱门,不要让它发出吱呀声,把手伸进贴神圣阿斯特丽德王后画像铁罐头里,抓取片紧贴片饼干。他要把整个罐头都偷出来,藏在外套下面,因为厕所里已经开始冲水。或者不会冲水?说不定诺拉姑妈和百万富翁宏泰斯样小气,妈妈说宏泰斯每天早上去工厂之前都会指示家人和仆人,天只能冲次水?不论怎样,做贼密探路易斯·塞涅夫还是紧贴着墙壁溜过去,给自己挥挥手,无声地唱句“再会”,狡诈地将装满珍贵松脆饼干铁罐头塞到自己左侧,让它避开他父亲妹妹那老鹰样目光。
他犹豫不决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满脑子都是这个画面:诺拉姑妈——不是完全不注意,她还直在看他,只不过不那刻意,仿佛只是理所当然——在厨房门前提起裙子,将丝袜在吊袜带上拉拉齐整。这理所当然,就好像她是个人在家,在房间里顶多还有个模糊不清幻影或个回忆。这就是他,路易斯,个侄子影子。她消失挺长段时间。拿着咖啡回来。当然不是真正咖啡豆磨出咖啡,只有其他人——更受尊重、更受照料家族成员来做客时才会端出那样咖啡。
她多半是用条丝袜底端来做咖啡滤纸,条琥珀色丝袜,与她腿上那条样。咖啡有她腿味道。她仔细地查看新到这批书。福伊希特旺格、赞格威尔[506]。“就没有口味重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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