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把螃蟹钳放在叠成三叠手帕上,手帕放在厨房地板上,然后温柔地砸下去。对螃蟹钳来说太温柔,对妈妈来说还是太吵。她大叫道:“现在完吗?你到底能不能停下啊?”
在说到字母M,马勒、马席勒、马提乌斯时候,她带着自己海水气味走进厨房。因为螃蟹气味而大发雷霆。
惹她生气还有刚擦干净地板上礼物。这些碎壳!们该拿这些碎壳怎办?(像人骸骨样在匆匆烧掉之后踩碎、碾碎,然后把骨灰撒到玩具厂周边田里,用作肥料。)
“你想尝尝吗,康斯坦泽?新鲜得很呢。”
“今天晚上没法煮它做菜。别来烦。正在听广播。”
“但它们都煮好。能当冷菜吃,就着蛋黄酱。”(蛋黄酱,在蒸汽中伴着几乎听不见嘶嘶声凝固,那是从她,从她“友情”里冒出蒸汽。)
(结果就用酸味沙拉酱。切碎香菜和葱。剪刀去哪儿?剪刀在脏塞弗眼睛里。它在里面不颤抖。索灵格钢铁做成剪刀。)
爸爸把螃蟹钳放在厨房桌子上,用把锤子砸。要把它们里面最后点儿肉丝都弄出来。这些螃蟹,这最后几克连接组织。
“斯塔夫,现在弄完吗?”
呵,在会客室里和他谈过话,就在他们把欧梅尔塞进浴缸里时候。每次有访客来,他们才会洗澡。们谈到教会。他知道梵蒂冈所有事情,这个傅先生。或者杜先生。改宗人经常会这样。他们比们要狂热多。们也笑。因为他说教皇列奥总是布道讲述游戏罪恶,但自己却整晚整晚地下棋玩儿。而教皇皮乌斯,想是皮乌斯九世,打得手好桌球。”
“友情会给你,二十个法郎就可以。”贝卡在黏土坑里唱道。
“贝乐——巴巴——乐吧。”海伦·休谟斯[661]在“美国军中广播”里唱道。个有电击效果声音。
爸爸想开个新、锃亮锃亮新印刷厂。开在罗伊佩赫姆[662]。妈妈不愿意。“不要老死在罗伊佩赫姆,斯塔夫。”——“那你更愿意待在大都市巴斯特赫姆咯?”——“这里住着兄弟姐妹。”——“还有你母亲。”——“母亲又怎?”——“她就是个复仇女神。”
“为什?”
妈妈已经听不到广播里在说什。
(“转到另个频道啊,康斯坦泽。”
“不行,维奥蕾特,现在不行。”)
德国电台播音员,们从来听不到她猛地吸气,听不到她打嗝,她也从来不说:和嗝,飞得远又远。她说是:“多瑙辛根、哈斯、哈贝曼、哈伦、赫伯、赫克、赫尔波斯特中尉、霍伊斯勒、西贝、麋鹿……[663]
“在1942年1月某个夜晚,重复遍。在1940年9月3日……”
“不为什。”
爸爸走进来,被布兰肯贝格阳光晒黑。他定要去看海。海,与“零狮子”样是中性。人们说,德国人,德国人,对啊,是德国人正式为伟大语言学家弗林克,瓦勒孩子父母和祖父母朝他扔石头那位,安排葬礼。
“被晒伤,伤得很厉害,康斯坦泽。”
“涂点人造黄油。”
“带螃蟹钳回来,新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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