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应女孩再次出现,手里拿着茶壶和牛奶。他让她倒杯茶。“这个天气,出行正好。”她说。她果然记得。哈罗德呷口茶,烫到嘴。女孩在他身边忙忙碌碌。
“您经常做这种事吗?”她问。
哈罗德注意到屋子里充满着种令人紧张沉默,放大她声音。他轻轻瞥眼其他顾客,所有人都静止不动,连角落里植物也好像凝住气息。哈罗德摇摇头,避免接触她目光。
“有趣是,”她接着
把——在酿酒厂做这多年还是害怕面对屋子陌生人,他真为自己汗颜。
推开门,就有六道目光向他看过来。其中有对抱着孩子年轻夫妇,穿着节日盛装;两位坐姿端庄中年女士,全身上下都是灰色;还有个皱着眉头生意人,手里举着份报纸。剩下两张空桌子,张在大厅正中间,另张远远地挤在角落,旁边是盆蕨类植物。哈罗德轻轻咳声。
“早呀您哪——”他开口,自己也不明白:其实他点爱尔兰血统也没有。那听起来更像他以前老板纳比尔先生会说话。其实纳比尔先生也没有爱尔兰血统,他只是喜欢开玩笑而已。
众人附和下就各自埋首回到自己事情里。哈罗德觉得这样站着实在是太突兀,但没有人邀请就随便坐下又好像很粗鲁。
个黑色衣裙女孩冲过标着“厨房重地,闲人免进”弹簧门进到大厅里。她有头红褐色头发,像许多女-人样不知道用什方法高高吹起。莫琳从来不热衷于吹头发。她会小声埋怨“哪有时间做什发型”,好像那是哈罗德错似。女孩把水煮蛋放到两位苗条女士桌上,回头问道:“来份早晨全餐吗,弗莱先生?”
带着阵-羞-愧,哈罗德突然想起来。这是前天晚上带他去房间那个女孩,又疲倦又兴奋他还告诉她自己要走路到贝里克去。他真希望她什都忘。他试着回答:“好,谢谢。”但他连直视她都做不到,那句“好,谢谢”也几乎轻不可闻。
她指指大厅正中,正是哈罗德不想坐那张桌子。他步步挪向那张桌子,突然意识到从下楼梯时就直闻到那股刺鼻气味正是从自己身上发出。他真想冲回房间再洗漱次,但这样太没礼貌,尤其是她已经请他坐下,而他也乖乖地坐好。“要茶还是咖啡?”她问。
“好,谢谢。”“两样都要吗?”她非常耐心地说。现在他又多样东西要担忧:即使她没有闻到他身上味道,即使她已经不记得他昨晚说话,她也可能觉得他已经很老。
“来杯茶就好。”哈罗德说。她点点头,阵风似消失在弹簧门后,哈罗德终于松口气。餐厅又安静下来。他调整下领带,然后把手放在大腿上。如果他不动,兴许这切都会消失。
穿灰衣两位女士开始谈论天气,但哈罗德并不确定她们是在对彼此还是对其他顾客说话。他不想表现得冷淡无理,但又怕她们觉得自己在偷听她们对话,于是尽量装作很忙样子,会儿研究桌上“请勿吸烟”牌子,会儿又读着墙上标语“敬请各位顾客勿在餐厅接听电话”,心中奇怪过去到底发生什事情,让这里老板这多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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