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闯女性卧室实在不成体统。好在二楼房间都和窗外晾衣台相通,不必特意去摇醒阿竹婆婆。
马缔打开刚才吃饭起居室大门。早云庄已不再是寄宿公寓,马缔和阿竹婆婆也懒得给房间逐上锁。
“打扰。”
尽管如此,马缔还是打声招呼才进入起居室。在月光照耀下,室内比想象中明亮得多。他没开灯,径直走向窗边。
晾衣台上芒草和糯米团子都已经不见踪影。
他给阿虎专用小碗注入新鲜清水,在猫粮盆里盛满小鱼干和鲣鱼末,并排放在厨房地板上。阿虎在早云庄只吃丁点儿当作零食,阿竹婆婆常说“它定在别人家吃过猫粮”,但马缔总想象着阿虎自力更生捕食情景。尽管体形丰满,阿虎可是捕猎能手。他曾经好几次看到阿虎脸自豪地叼着麻雀或蜻蜓,慢步走在水渠边缘。
马缔在自己房里铺好被窝,朝着窗外轻声唤道:“阿虎。”等会儿,阿虎却没有现身。平常晚上阿虎都会在马缔脚边蜷成团睡觉,今天是怎?
钻进被窝,马缔拉下懒人绳。他睁眼仰望着天花板,心想阿虎会来吧。窗户留着窄窄空隙。
在黑暗之中凝神谛听,水渠声响听起来仿佛清澈小溪潺潺水声。夜风拂走云朵,月光把树叶影子投映到窗户上。
正在这时,传来疑似阿虎叫声。那声音略为低沉,说不清是在恫吓还是在撒娇。
回应声音吗?
“只要拜托小光,就会帮换灯泡不是吗?”
“当然。”
被阿竹婆婆声音拉回现实,马缔急忙四下打量。哪个灯泡坏?马缔特别注意照明,尽量在阿竹婆婆开口拜托之前,发现有坏就随即更换。难道是看漏?
“邀你起吃饭,你也不会客气推辞,”阿竹婆婆注视着茶杯里升起薄薄蒸气,“依看啊,像这样你依靠、依靠你就对。不光是对,跟同事之间也样。”
是阿竹婆婆收起来?还是被阿虎吃掉?马缔满心疑问地打开窗户,阿虎声音越来越清晰。
“好好,别叫那大声,”马缔跨过齐腰高窗框,
皎洁月光洒进室内,马缔坐起身来,侧耳聆听。果然是阿虎声音。它在哪儿?在干什呢?
马缔有些担心,钻出被窝戴上眼镜。空气冷飕飕,已经不能称为凉爽。拿起扔在书堆上袜子,微微嗅,确定没有发臭之后套上脚。
他从窗户向水渠窥探。意外是,阿虎声音是从头上——晾衣台方向传来。
对啦,定是阿竹婆婆睡觉时关窗户。这也难怪,今晚特别寒冷。
为解救阿虎,马缔走上楼梯。二楼走廊片昏暗。从卧室传来阿竹婆婆鼾声,回响在走廊上。她似乎完全没有听到阿虎微弱叫声。
马缔恍然大悟,原来并非真有灯泡坏掉,而是阿竹婆婆在担心,为打气。
“感谢款待。”
保持着跪坐姿势吃完晚饭,马缔低头道谢。作为答礼,他把刚才带过来“扎晃番”双手呈上。
马缔揽下收拾碗筷活儿,到楼厨房刷洗餐具。阿竹婆婆在公用浴室洗完澡,早早撤回卧室。
马缔总是在上班之前淋浴。他决定今晚不再考虑辞典和人际关系问题,早早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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