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其事地低下头,西冈在心里发起牢骚来。所谓大学教授
“哎呀呀,算是吧,”教授有些尴尬地摸下灰白头顶,“不好意思,稿子还没写好呢。”
“麻烦您在截稿日之前提交。”
郑重嘱咐之后,西冈端正坐姿,继续说:“今天有事向老师汇报。其实,明年要调去广告宣传部,之后将由辞典编辑部其他同事跟老师联络。”
教授皱皱眉,朝着西冈探出身子。他表情像是在担忧,又像是发现内情而好奇不已。
“难不成那个传闻是真?”
西冈忿然迈出脚步,但因为腰受不突发动作,最终还是像小偷样蹑手蹑脚地走出编辑部。
冬日午后阳光,淡淡地洒在镶嵌有马赛克楼梯平台上。
西冈扶着木制扶手,沿着古旧而厚重校舍楼梯走上四楼,在研究室门前脱掉大衣,手揉揉腰,手敲门。
待到房间里回应,西冈推开门,今天要拜访教授正吃着便当。
“是西冈啊。”
为领工资过日子。
理所当然事。
痴迷于辞典人超越西冈理解范畴。首先,他们究竟有没有把编辞典当作工作来看,就是个谜。自掏腰包购买超出薪水额度资料;为调研泡在编辑部里,完全意识不到自己错过末班电车。
似乎有种痴狂热度在他们体内激荡。话虽如此,可若要问他们是否深爱辞典,西冈又觉得那和爱有些区别。对深爱事物,真能够如此冷静且固执地去分析、去研究得透透彻彻吗?那种情感,简直就跟四处打听仇敌消息时执念样。
为什能够如此投入,只能说是个谜,有时甚至觉得看不下去。可是,如果也拥有为之着迷东西,就像辞典于马缔样……西冈忍不住空想起来。
“传闻?”
“玄武书房是不是对编新辞典没什干劲啊?所以才减少编辑部人手。”
“没有事,”西冈笑着回答,“如果真是那样,就不会拜托老师撰稿。”
“那就好,”教授没再追问,但不忘补充句,“虽然这说有些功利,但是辞典稿子实在是既费力又没什稿费。当然,辞典是非常重要工具,也会做到尽善尽美,但是这边又是会议又是学会,忙得不可开交。如果这只是编辑部贸然做出主张,会很困扰哦。”
“中世部分只能拜托老师您。等交接工作时候,会带着新负责人过来问候,还请您多多关照。”
专攻日本中世文学教授匆忙用张大方巾包起便当盒子。
“真不好意思,打扰您吃饭。”
“没事没事,正好吃完。请坐。”
在教授邀请下,西冈从书堆里拖出把椅子坐下来。
“是爱妻便当吗?”
那,眼前定是和现在截然不同、闪耀得令人呼吸困难世界吧。
邻座马缔在桌上摊开好几个种类辞典。也不知他从哪儿找来放大镜,将数字符号放大,仔细地对比着。如既往蓬乱头发,优哉游哉地晃动着。西冈情不自禁地想掸他脑门。
“去大学走趟。”
西冈猛地站起来,腰间闪过股电流。完全没注意到西冈在强忍呻吟,马缔死盯着放大镜,心不在焉地说句:“嗯,辛苦鸟。”
“鸟”什啊“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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