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木,要订正点。曾说:“再也遇不到像你样编辑。”但是,错。多亏你带回来马缔,才能再次阔步迈进在辞典大道上。
能够邂逅像你和马缔这样编辑,真很幸运。多亏你们,人生无比充实。有没有比“感谢”更能表达心意词汇呢?如果有,会在另个世界——倘若真存在死后世界——将它写进词例收集卡。
编纂《大渡海》每天,都是多愉快啊!在此,衷心祝愿大家、祝愿《大渡海》能永远幸福地航行下去。
马缔恭恭敬敬地叠好信笺,收回信封里。
马缔依次环视松本老师遗像、刻印着老师名字《大渡海》,以及会场每个人面孔。
以为老师对自己说话,马缔惊愕地抬起头来。不知何时荒木来到身边。
荒木也老不少啊!这也难怪,只是编本辞典,不知不觉间便耗费十五年光阴。
“听说你最近很消沉啊。前几天去月之隐,香具矢很担心你呢。”
“都怪能力不足,实在对不起松本老师。”
虽然羞于启齿,马缔还是吐露心声。
渡海》出不少力,把他名字写进后记也是理所当然。不明白西冈如此激动缘由,马缔有些疑惑。
“难道是名字印错?”
“不是啦。几乎什都没做……”说到半,西冈苦笑起来,“你这家伙,真是!”
轻轻拍拍马缔后背,西冈再次回到人群中。马缔似乎听到他低声说句“谢谢”,不过或许只是错觉。眼尖西冈发现广告代理商,油嘴滑舌地招呼道:“荻原先生,你好你好!这次真是承蒙你关照啦!”那位名叫荻原客人回以笑容,看来并不介意西冈轻浮。
问候完来宾,马缔走到祭坛前面。松本老师夫人正把《大渡海》拿在手上,充满慈爱地端详着。
词汇有时空虚无力,无论荒木和老师夫人怎样呼唤,也无法延续老师生命。
然而,马缔心想,
“猜就是这样,所以给你带来好东西,”荒木从西装内袋掏出只白色信封,“这是松本老师留给信。”
在荒木视线催促下,马缔接过信封,展开里面信笺。
在词例收集卡上看过无数次老师字迹,笔画意外地饱含力道。
身为主编,在最后关头却没能尽到责任。在此,谨向辞典编辑部各位同仁致以深深歉意。《大渡海》完成之时,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但是,如今心中既没有不安也没有后悔。
因为,眼前清晰地浮现出美好幕——《大渡海》航行在汪洋大海上,海里充盈着名为词汇珍宝。
“松本第次住院时,就做好心理准备,”夫人静静地对站在旁边马缔说,“当然,他绝不是轻言放弃人。直到生命最后刻,都还挂念着《大渡海》。”
“没能让老师看到《大渡海》出版,真非常抱歉!”马缔深深鞠躬。
“可别这说,”夫人摇摇头,“松本定很高兴,也样。因为多亏你们,他倾注毕生心血《大渡海》才得以成形。”
夫人轻轻地将《大渡海》放回松本老师遗像旁边,向马缔颔首致意。目送夫人离开祭坛后,马缔朝着老师遗像默默地双手合十。
“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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