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知道,不错,确实如此。
她带着她狗儿们起回家去。弗洛伦滕卡把傍晚剩下牛奶倒进几只小盆里。她自己也坐下来进餐。她将片面包放在牛奶里泡软,用没有牙齿牙床咀嚼。她边吃边望着条狗,试着对它形象化地说点什。她开始动脑筋,“想象出”某种哲理:“吃故在。”狗抬起头。
就在这天夜里,不知是由于月亮——迫害者作祟,还是由于自己疯狂,弗洛伦滕卡学会跟自己那些狗和猫交谈。谈话实质在于发送各种形象画面。动物脑海里切不像人说那严密和具体。在它们世界里没有深思熟虑。然而事物却都是它们从内里看到,不像人类经常会产生带有陌生感距离。这样来世界也就显得更为友好。
对于弗
牛奶,她也从没忘记说声“祝你们用餐愉快”。不仅如此,她提起狗和猫从来不说“这些狗”或“那些猫”,因为这样听起来就像说物品似。她说是“狗儿们”和“猫儿们”,就像说马拉克们或赫利帕瓦们样。
弗洛伦滕卡根本就不认为自己是个疯婆子。月亮使她不得安宁,她就把月亮看成跟每个折磨过她普通迫害者样东西,仅此而已。但是有天夜里,奇怪事发生。
像往常样,那天正值满月,弗洛伦滕卡带着自己狗儿们爬上小山丘去咒骂月亮。狗儿们环绕着她蹲在青草地上,而她则仰头冲着天空叫嚷:
“儿子在哪里?你是用什东西迷住他?你这肥肥胖胖银色癞蛤蟆!你诱骗老头子,使他产生错觉,把他拉进水中!今天在井里看到你,把你当场抓住——你往们水里下毒……”
塞拉芬夫妇屋子里灯亮,个男人声音冲着黑暗吆喝道:
“安静点儿,疯婆子!们想睡觉。”
“你们睡好,让你们直睡到死!你们当年干嘛要出生,就是为现在睡觉?”
男人声音静止,而弗洛伦滕卡跌坐到地上,仰望着自己迫害者那张银盘大脸。那张脸布满皱纹,眼睛溃烂流脓,滴滴答答地流着泪水,满脸是得某种宇宙天花之后留下斑痕。狗儿们蹲在青草地上,在它们黑色眼中也反射出轮满月。它们很安静地蹲着,后来老妇人把只手放在条长毛大母狗头上。那时她在自己脑海里看到不是自己思想,甚至不是思想,而是思想轮廓、意象、印象。对于她思维而言,这是某种陌生东西,不仅因为——像她感觉到那样——是来自外部,而且因为它完全是另种东西:单色、清晰、深刻、感性,有气味儿东西。
在这种东西里头,有天空和相互挨着两个月亮。有条河——寒冷、欢快。有房屋——既诱人,同时又吓人。排树林——充满着奇怪、刺激景象。青草地上躺着木棍儿、石头及饱含想象与回忆树叶。在它们旁边,像小径样延伸着道道充满意义光带。在地下——有许多温暖而有生命走廊。切都是另种模样儿。只有世界轮廓还是原来样子。那时弗洛伦滕卡以自己身为人理性理解到,人们是有道理——她是疯。
“是不是在跟你交谈?”她问那条把脑袋靠在她膝盖上母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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