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十一章(7 / 11)

图收集最精美纺织和刺绣品,其中有精致印度德里平纹细布,巧妙地缝有金线织成掌状叶和闪光甲虫翅膀;孟加拉国达卡薄纱,因透明而在东方被称为“织云”、“流水”和“夜露”;爪哇绘着古怪图案花布;中国精细黄色帏幔;用茶色缎子或淡蓝丝绸装帧书,绘有百合花图样、鸟和人像;匈牙利绣方网眼花边面纱;西西里锦缎和西班牙硬丝绒;乔治王朝时期缀满金币纺织品;日本绣着绿金线和艳羽鸟帛纱。

道林对教会祭衣也情有独钟,实际上,他对宗教仪式相关切都很感兴趣。在他府邸西走廊,有排长雪松木柜子,里面是他收藏许多罕见而漂亮,“基督新娘”[7]服饰真品。她们不得不穿紫色和亚麻衣服,再戴好珠宝,这样才能掩盖那为自作自受苦难和痛苦所伤,苍白消瘦身躯。道林有件华丽长袍,用深红丝绸和金线锦缎做成,重复排列着六瓣花中镶嵌着金石榴图案,上边两侧是小珍珠组成凤梨图案。祭衣饰带分成格格,分别描绘圣母玛利亚生活中不同场景,圣母加冕图则用彩色丝线绣在兜帽上。这是十五世纪意大利出品。他还另有件绿丝绒法袍,上面绣满簇簇心形装饰叶,伸出长茎白花,细节用银线和彩晶勾勒出来。祭衣襻扣用金线挑高纹饰六翼天使头像。饰带用红金丝线织成菱形图案,点缀着包括圣塞巴斯蒂安在内众多圣人和殉道者圆形头像。道林还有些十字褡[8],有琥珀色真丝,蓝丝绸与金色织锦相间,黄丝锦缎和金色布料交替,无不绘有《耶稣受难图》,另绣有狮子、孔雀和其他徽记;还有用白色缎子和粉色丝锦缎相间祭衣,上面有郁金香、海豚和百合花图样;还有暗红色丝绒和蓝色亚麻布做祭坛帷帘;还有许多圣体布、圣餐杯罩和圣像手帕。那些使用这些东西神秘仪式中,总有什能激发他想象。

这些宝贝,还有他在自己可爱住所里收藏切,对道林而言,其实都是他借以忘却工具,能让他暂时逃脱那些有时近乎难以承受恐惧。在那个他度过多童年时光,那个大门紧锁孤寂房间里,他亲手把那可怕画像挂在墙上。紫金色柩衣做帷幕盖在画像上,下面是它不断变化脸,向他展示自己生活中真正堕落。有时,他会连数周都不去那儿,忘掉可恶画,回归轻盈心,和奇妙快乐,满载激情地沉浸于这单纯存在。随后,在某夜,他会突然悄悄离开住所,到蓝门场附近那些可怕地方去,连待数日,直到被赶走。回到家,他就会坐到画像前,厌恶它,也厌恶自己,但更多时候,为自己利己主义感到自豪,其实那多半出于对罪恶迷恋。带着种隐秘快乐,他嘲笑着画布上那个不得不为他受过诡异影子。

数年后,他由于无法忍受长久离开英国,于是离开在法国特鲁维尔与亨利勋爵合住别墅,还有在阿尔及利亚阿尔及尔有围墙小白房子,他们不止次在那里共度冬季。他不愿与画像分开,因为它已成为他生命部分。而虽然他已叫人装复杂门闩,但仍担心有人会乘自己不在破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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