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微微蹙眉,借摘围巾动作躲开去,任轩愣,似乎有些尴尬,迅速偏头,看向他空空如也双手:“对,你不是去取蛋糕吗,蛋糕呢?”
顾舟踩上拖鞋,头也不抬地答道:“扔。”
这两个字换来任轩更长时间怔愣,他表情变得僵硬:“为什?是做得不好?那也不能直接扔啊,你让他们重做,个蛋糕不少钱呢。”
顾舟抬头看着他脸,试图将他和后来那个酗酒、家,bao、出轨
里面是个翻糖蛋糕,并不是用来吃,而是用来纪念,蛋糕上插着两个生动可爱Q版小人,个是他,另个是他明天结婚对象,也即那个婚后三年中,将他伤得遍体鳞伤人渣。
顾舟看着那两个小人,唇边染上抹嘲讽,三年前天真无畏自己,满怀期待地在蛋糕店等几个小时,等待糕点师把蛋糕做完,兴高采烈地拿回家中,预留到第二天婚礼上用。
此时此刻,他唇边笑意渐渐收,漆黑眼眸中几乎浮出冷意,他将蛋糕盒重新扣好,站起身来,连同那盒烟起,毫不犹豫地扔进垃圾桶。
其实他抽烟频率并不高,心情烦闷才会叼上根,肺癌归根结底也不是抽烟导致,但既然重新活回来,还是保重身体要紧,从今往后都不再抽。
天色已晚,秋天风有些凉,他紧紧脖子上围巾,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傍晚街道上车水马龙,他抬起头,微微眯着眼看那些过往车辆和行人,冰凉指尖渐渐有暖意,似乎受到那些鲜活生命感染,他也寸寸染上生气,重新活过来。
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重生。
前秒他还挣扎着倒在湖边,咳着血咽气,后秒又出现在三年前蛋糕店里,身体毫无痛楚,切如常。
老天好像跟他开个悠长玩笑,在他受尽疾病和爱情折磨,终于在绝望和痛苦中撒手人寰时,又残忍地按住进度条,将它拖回到切开始时候。
10月21日。
蛋糕店离家不远,他没开车过来,回去也只能步行。他看到暮色四合,自家那独栋二层小楼在暮色中愈发清晰灯光,三步并做两步,跨上台阶,按响门铃。
很快,门从里面被人打开,道熟悉无比声音在耳边响起:“亲爱,你可算回来。”
顾舟抬眼看向面前男人——他得承认,即便三年过去,任轩这张脸依然长得很合他胃口,不然他也不会鬼迷心窍,次又次地原谅对方。
只不过,这张脸在三年前自己看来是英俊,而现在要再加个形容词——“渣男式英俊”。
任轩热切地给他递来拖鞋,顺势就要来吻他。
这是他和那个人渣结婚前天。
顾舟唇角微挑,勾起个不知是什含义笑,把蛋糕放在长椅上,从兜里掏出烟盒,拢火点根烟。
他知道自己不该抽烟,毕竟他上辈子死于肺癌,可他现在心情很不平静,需要根烟时间来冷静下。
三年来种种在眼前回放,像是快进播放默片,指间香烟火星明灭,等到根烟结束,默片也已播放到结尾,他将烟头在烟盒上按灭,丢进盒中。
顾舟眼中已是片清明,好像这根烟真让他调整好状态,他重新拿起蛋糕盒子,就地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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