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弗里兹姨妈大声询问中,玛丽听出在这件事上姨妈是站在自己这边。毕竟,弗里兹是阿德莱德唯姐姐,阿德莱德也抛弃她。“还不知道。”玛丽说。
“也是,当然不知道,”弗里兹说,她猛然把烟拿开,“真想用马鞭抽她顿。”
窗前摆满盆栽,玛丽从中摘下片枯叶。
“如果你想话,可以给她回信,
动,只是坐在那儿,等着下个接管人出现。不介意睡在神父杂物间草垫上,也不介意痊愈后在教堂院子里做苦工。在这儿直住到修女们凑足钱把送回明尼阿波利斯,到火车站接是另群修女,们转整整大圈,先来到圣杰罗姆收容所红旗下方,又路过为举办“孤儿义卖会”而装许多彩色小灯泡树林,然后绕过看台往前走,最后抵达所砖砌孤儿院。孤儿院门窗很多,在那儿栖身年才去神学院上学。
向来很听话。喜欢照片上自己,穿着黑长袍,看上去有些瘦弱;喜欢神学院绿草坪和教堂白砖,它们把衬托得更帅气。当在草地上来回踱步、研读每日经文时,周围会有好多双眼睛盯着看。在经文里遇到干瘦、贫苦、睡在灌木丛中流浪汉。他们如幽灵般,浑身臭汗,风尘仆仆。在他们眼里,是纯粹黑色火焰。他们无法拒绝。很清楚,只要不停地阅读书页上经文,只要在最黑暗角落站定,只要闭上双眼装出和神灵交流样子,他们就会过来,强迫像动物样去崇拜他们。会崇拜他们,会不停地燃烧,直到完全被圣恩感化。
阿格斯鸟瞰图
天,弗里兹姨妈邀请玛丽去她办公室。她办公室有个镶金边黑色保险箱,六排架子上塞满分类账簿,遍地都是老式加法计算器用废白纸带,卷曲纸带像浪花样。玛丽坐在灰色不锈钢书桌旁,长长白纸带缠在脚踝上。弗里兹姨妈在抽屉里翻找会儿,拿出别针、纸和更多白纸带。她手肘旁有个立式烟灰缸,头顶上橡木柜里收音机发出杂音。办公室盆栽叶子像张张钞票般舒展着,永远不需要浇水。晚上她打开荧光灯,荧光灯发出嗡嗡低响,引来许多棕色飞蛾。
这间办公室是玛丽最喜欢地方。她决定将来读中学时也要像弗里兹姨妈样学记账。她渴望坐在晒干植物之间埋头算账,度过寒冷夜晚。每个月最后个晚上,弗里兹要把账单送出去,玛丽总是在加法计算器发出“嗒嗒嗒”按键声中安然入睡。
“你现在也不小,觉得你可以自己解决这件事。”弗里兹姨妈说。她找出张卡片递给玛丽。这是张明信片,玛丽仔细盯着明信片上照片,然后才翻过来看背面文字。照片上是个穿西装站在树下男人,下面是排绿色艺术字:佛罗里达州杰克逊维尔最大橡树。背面是几句简短话:
现在住在这儿,每日思念孩子们,他们好吗?
阿德莱德
玛丽抬起头,正好看到弗里兹姨妈在吐烟圈,那两个细细烟圈带着鄙视意味。她又低下头看看卡片,弗里兹在等玛丽反应,但玛丽竟点感觉也没有。
“嗯,”弗里兹问道,“你打算怎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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