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学会说英语?”戴尔芬问。
“仔细听屠夫们说话。”伊娃说。
戴尔芬绕到柜台后,跟着伊娃穿过门厅,偷偷瞥眼文件和账单堆积如山办公室,几个放着男式服装和不知道什东西小橱柜,嵌在墙里博物架——上面摆着几只德国瓷像,都是小孩子形象,有个在摘玫瑰花,还有个牵只白色小山羊。她们走进厨房,阳光透过水槽上方坚实墙壁上大窗户照进来,洒满整个房间。来到这里,戴尔芬感觉时间都静止,仿佛整个人都已融化。
屋里有个架子,上面放着大号黏土面包碗和只抽拉式面粉箱。木质橱柜漆成亮眼绿色,和油毡地板相映成趣。台面上装台沉重绞肉机,擦得锃亮。圆餐桌上铺着层格子花纹油布,每个红方格子里都印着串蓝葡萄、只果肉饱满玫瑰金色桃子、只苹果或只鲜美青梨。窗户上没挂窗帘,窗台上盆盆天竺葵正在怒放,红艳艳,生机勃勃。整个房间里弥漫着新鲜出炉面包扑鼻香气。
走进伊娃厨房,戴尔芬发生奇妙而深刻变化。她感到生命被拓宽,这感觉妙不可言。目眩神迷她先是感到排山倒海般震撼,而后心静如水,仿佛只飞翔已久鸟儿终于安定下来。她坐在张扎实椅子上,椅背方正,是西普里安练平衡时最喜欢那种。伊娃用勺子从只红翼瓦罐里舀出些咖啡豆,放进磨豆机,转动旁小小铁质手摇柄,带动着环环相扣齿轮,把烘烤过豆子磨碎。磨豆机研磨起来声音很大,所以伊娃只是抬起眉头,目光掠过那只小红木盒子,注视着戴尔芬。股美妙芳香飘散出来,戴尔芬深深吸口气。伊娃又快又稳地抽出底下小木头抽拉盒,将里面刚磨好满满咖啡粉倒进点缀着黑白斑点灰色搪瓷咖啡壶里。然后她拉开水槽龙头把手,水就流出来,根本没用到水泵。她将咖啡壶灌满水后放在炉子上,点燃燃气灶灶头,燃气灶尘不染,上面装饰着铬合金铸造“魔法厨师”几个字。
“天啊!”戴尔芬呼口气,不知说什好。但这不打紧,伊娃已经从头发里拔出支铅笔,拿起便笺本,开始写馅饼食谱。她写是德国旧式花体字,而且拼写糟透,至少写英文时如此。她最后,bao露这个小短处让戴尔芬心怀感激——可以说对她大有裨益,因为像伊娃这样个人,各种生活技能样样精通,好像无所不能,还是四个健康聪明儿子母亲(是她不久后得知)、屠宰大师妻子。本来,这样个尽善尽美人,对于戴尔芬来说是遥不可及。再看看戴尔芬——从小没见过母亲,在家给父亲收拾见不得人烂摊子,靠寒冷和饥饿变得坚强,有个在她肚子上撑起自己和六把椅子来表演平衡恋人。这在阿格斯上流社会人士眼里,就是个让人不屑顾无名小卒,但她却擅长拼写,这让她从那张错字连篇食谱中偷偷获得点自信,也就是在这瞬间,她悄悄做出个重大决定。
既然眼前伊娃早晚都会听说罗伊·瓦茨卡房子里发生事,而她已热切希望能和她成为朋友,戴尔芬决定干脆主动告诉她事实真相。确,伊娃听完后,会立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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