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当啷响声过后,他们清空桌上所有杯子、瓶子、饼干、香肠、零碎切达干酪和盘子,在阵欢呼和闹腾中,霍克治安官躺上去,面朝天空。桌子还不到他身体长,他就像艘笨重船,在无水干船坞里努力保持着平衡,脚上靴子直挺挺地耸向天空,另侧头也伸出桌子,抻着脖子,肚子像座小山丘,高高耸立着。而菲德利斯就站在桌子另侧,正对伊娃面前窗户。他解开白衬衫上方扣子,将袖口卷起,堆在壮实小臂上,还解下吊裤带。他咧嘴笑着,说句戏弄话。
突然,菲德利斯像举重运动员那样蹲下,朝霍克治安官俯下身去,将伸直胳膊猛地甩向两边,像舞台上演员那样亮个相。然后他用嘴巴灵巧而稳固地咬起霍克腰间厚实皮带上个圆环,此刻在女士们看来,这个环仿佛就是为这个环节专门设计。
有那瞬间,切都静止,什事都没发生。紧接着却惊天动地。菲德利斯开始发力,整个大地仿佛流动起来,向上穿过他身体,曲曲折折。他脸和脖子涨得通红,凝聚着股兽性黑暗。他咬住腰带环,露出泛白牙龈,绷直胳膊架在空中,脖子和肩膀都鼓胀到不可思议程度。就这样,他把霍克治安官从桌上吊起来。他只靠牙齿咬着圆环上不过英寸部分,就把这个镇上治安官给撬动。然后,女人们看到菲德利斯暂时在原地静止。他整个身体在种遍布全身轻率从容中摇晃着,然后,他把治安官吊得更高,从半蹲姿势站起来些,稳住身体。
在他使出九牛二虎之力那瞬,戴尔芬见识这位屠夫真实面孔——张野兽般脸,耳朵如着火般又红又热,脖子上青筋,bao起,双眼圆睁,像要从眼窝里蹦出来样,朝窗户这边翻动着,观察伊娃有没有看到。戴尔芬心头被深切同情重重击。原来,他这做是为伊娃,是想分散她注意力。戴尔芬由此明白,菲德利斯爱她爱得热烈而绝望,就像狗对主人样忠诚,才会做出这种看似愚蠢行为。用牙齿咬住个成年男人腰带,把他给吊起来。真是傻透!这也明显透露他纵是力大无穷,都是无用。在折磨她病魔面前,他就像个孩子样柔弱。
菲德利斯向前迈出两大步,把治安官放在地上,人群中爆发阵大笑,又开始放声高歌。只不过这会儿他们醉意更浓,劲头更大,音调也就更加粗放随意。他们声音越来越大,沙哑刺耳,气焰嚣张地互相挑衅。死亡正注视着他们——透过伊娃眼睛,透过储藏室窗户,注视着他们。他们唱完“吉米掰玉米”“沃巴什炮弹”“永远在吹泡泡”,就唱德国饮酒歌。然后是首悲伤抒情民谣,唱是个水手妻子渴望。戴尔芬回到厨房,去给伊娃拿药。她打开冷藏柜门,先看眼,没有看到,然后把手放进去摸索。那瓶吗啡,那瓶菲德利斯没日没夜拼命干活才买得起吗啡,那瓶戴尔芬严加看管吗啡,不见。她又仔细找遍——小药瓶、药粉、另支注射器。她不敢相信,又找遍,还是没有找到,而隔壁伊娃已经坐卧难安。
戴尔芬冲到屋外,把菲德利斯招呼到边。他正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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