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库斯从枕头上
个小洞里掏出几个卷起
小纸条、枚被火车碾成
扁平亮片角硬币、商店买来清脆作响小红心纸片、涂成蟋蟀模样锡铁响片，全都是露茜·查弗斯送给他礼物。他早就暗自决定，不去想她已离开人世，而是去远方，安然无恙，只是失去联系。掏出这些东西时，几根鸭毛也打着旋儿飞出来，他把它们塞回去，把外面布料捏紧。束金色阳光透过西面窗户，斜斜照在他床上。他小心翼翼地展开第张字条，它以前缠绕在根铅笔上，现在还保持着原状。上面写着：嗨，马库斯，
收到你信。署名：露茜。另张字条上写着她放学后会做什
，署名处写着：爱。然后是第三张，也是他觉得最有爱意张，她说很喜欢他给她写信。再就是那张情人节卡片。他仔细捋平那张亮晶晶红纸，盯着它微微发光表面，上面涂层在阳光下会五彩斑斓小亮片，他以前从未注意过。这是个新发现，他将纸片从边倾斜到另边，以看清整体效果。把它反过来，后面也写着那个字：爱。他挨个把每件物品都重温遍——像往常那样，把锡铁响片按六下，搓搓硬币，就把露茜留下这些东西放回枕头里，用别针把洞口别好。最后把枕头拍得鼓鼓，放回床头，离开房间。
有时在夜里，若他以某个姿势翻身，会压到响片，把自己吵醒。他觉得那个声音总是十分响亮，但从未惊扰熟睡兄弟们。每次他都要再花很长时间才能睡着，其实至多半个小时。他等待着睡意再次袭来，静静听着门口狗轻微呼吸声。有时，沙茨会在睡梦中呜咽，或是像被什东西激发兴趣般嗅嗅。有时，兄弟们会叽里咕噜说梦话，甚至突然坐起来，和空气中并不存在对方争吵番或对其下达命令。有那次，弗朗兹就指着马库斯，用种低沉滑稽声调说：“你忘修燃油表。”就因为响片声响会把他吵醒，他得以解些兄弟们毫不知情秘密。他知道，有时父亲会在母亲身边待到半夜，还唱歌给她听。
头次注意到走廊尽头光亮，听到低沉细语时，他怕极，不敢上前探个究竟。到第二次，他发现沙茨在酣睡，甚至没有丝毫抽搐，于是分析认为周围若有窃贼或杀手，它早就冲他们喉咙扑过去，更何况，如果他要起床查看灯光和声响，它也定会保护他。这回他感觉非去看看不可。沙茨果然像他预料那样，在他经过它身边时站起来，悄悄跟在他身后，爪子轻轻踏在绿色油毡地板上。他穿着洗薄条纹睡衣，有些发抖，蹑手蹑脚地慢慢前进。他不想被发现，也不想惹怒父亲，因为直到他走到母亲睡着小储藏室门口时，才听出那是父亲声音。
马库斯大气都不敢出，示意沙茨在他身后坐下。他们躲在阴影里，恰好避开门口射出道宁静光辉。他偷偷瞥进去，被屋里情景惊呆。眼前正是父亲，他握着母亲只脚，跪在她床边。她脚瘦长而苍白，在电灯冷光下白得耀眼。父亲将额头抵在脚面和脚踝之间曲线处，后背在颤抖。等马库斯反应过来父亲是在哭泣后，大为震惊。他哭得很剧烈，却静悄悄，既没有声音，也没有眼泪，这就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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