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从方向盘上拿开,让她立刻停车,然后吻她。但与此同时,他也明白,若她真停车,他肯定会从副驾驶这侧车门跳出去,仓皇奔逃。她头发梳理得丝不乱,让他很好奇她怎睡觉,坐着睡吗?她抬起胳膊时,会散发股刺鼻汗液味,这是她隐藏不。这股野生动物般气息让他心中阵战栗,好像刚从狐狸巢穴前走过。
“去家吧,”她说,“需要你教教数学。”
她笑着看向前方路,颠簸着越过地上个大坑。弗朗兹润润嘴唇,告诉她自己不能跟她回家,结结巴巴地解释还有活儿要干,而且现在就得去,其实他已经迟到,父亲正在等他。想到自己必须干活,他内心立刻充满感激。贝蒂耸耸肩,把车拐上送他回家路。车刚在肉铺门口停下,他就跳下去。旦到车外,他马上可以自然地笑着跟她道歉。后来,他还为此称赞自己,竟然在如此渴望独处时还能坚持和她相处那久。
汽车扬长而去,玛兹琳又骑上车,驶过地面上冻结泥土,骑完这段回家路。她头嗡嗡作响,但很平静,也没有流泪。母亲已经休息去,她收拾好她留下乱摊子,然后环顾四周,看看能做些什当晚饭。只松垂袋子底部还剩几杯面粉,只棕色旧罐子里还有点猪油,还有三颗肥硕金黄色大头菜,阳光在上面洒下斑驳紫色光影。她把它们带皮煮熟,削干净后用盐腌上,又用面粉和猪油做些饼干。她给母亲留片饼干,放在她床头,然后坐在自家粗陋小屋门前台阶上,等罗曼回家。她细嚼慢咽地把自己那份晚餐吃完,把剩下用条干净毛巾包住,留给弟弟。她坐下后,才突然想起贝蒂·兹布鲁格名字里也有“兹”这个字。想到这点,她呆住,望着院子侧光秃秃又乱糟糟小树苗,眼泪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像两串珠子,沿着脸颊扑簌簌地落下来,滴在手背上。
格斯·纽霍尔有个表亲妻子来自布劳赫家族,据说具有神秘治愈能力。他说,那个女人掌握家族中世代相传些强大有效治疗秘诀,说服菲德利斯,让她来给马库斯看看。伊娃生病时,也曾有人鼎力推荐过她,但她是绝不会留出时间来见这些从俄国移民过来德国人,绝不可能。“他们把女人累得半死。”伊娃说,然后会引用从他们在西部定居地听来谚语加以佐证:
Weiberschterba,koiVerderba.
Pferdeverrecka,desbrengtShrecke.
“也就是说,”她说,“女人死,不是个悲剧。但若马匹死,那才是真正灾难。”
现在没人会否认,整个中西部地区最有声誉诊所也没能挽救伊娃性命。还有点众人皆知,那就是布劳赫家在治疗孩子方面颇有套。曾经就有家人接受她建议,给孩子肚子上绑个鸡蛋,将疾病转移到鸡蛋上,然后把生鸡蛋放在火里烧掉。按照她原话,这样就能将疾病凝固在燃烧蛋黄中。她还精通测量术,在测量人体各个部位尺寸后,通过结果来解读人体可能会患上哪些疾病,并能运用对症家族咒语,来驱除各个身体部位会遭受伤害。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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