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库斯自打被人从土坡下解救出来,就病倒,不只是胳膊骨折而已。虽然希奇大夫说那是种复杂得颇有趣味骨折,但他健康仍遭到些说不清道不明其他因素影响,他直高烧不断、昏昏欲睡。戴尔芬把他症状称为“出土后遗症”。按照她想法,定是地下寒气侵袭他身体,即便出来也没完全走出地下阴冷,而那里长眠着他母亲。有时他望向戴尔芬时,眼神如此平静而果敢,让她不敢直视。后来有天,她突然意识到他目光不过是个新生儿那样好奇而探寻眼神,便随他去。她不再通过读诗来转移他注意力,或和他玩游戏来逗他开心。她发现他需要思考,慢慢地,重新回归他生活。他双蓝绿色眼睛瞳孔直放大着,不过,若他内心依然充满黑暗,那并不是被掩埋导致死气沉沉,而是在通过种奇怪方式重新孕育,获得新生。
忽然有天,她发现他更像菲德利斯。那种渗透人心静默,安然享受着独处。虽然他像彻底换个人,也更加成熟,但她觉得最好还是把他当成小孩对待。她会细致地照顾他整个白天,接待顾客间隙也会到屋后喂他喝浓郁饺子汤,那是以前伊娃教她,她会在孩子们生病时做给他们吃。有阳光时,她就让他去晒晒太阳。当毛茸茸初雪落在待宰栏横杆上,后院花园覆盖上层蓝色冰霜,她会让他坐在窗边,感受这景象。她觉得他需要光,源源不断光,明亮光。她觉得他吞噬那座山坡下所有黑暗。
玛兹琳正骑着自行车,贝蒂·兹布鲁格像以往无数次那样,开着父亲豪车从她身边经过。只不过这次玛兹琳眯起眼睛,在她经过时从车窗望进去,看到弗朗兹,弗朗兹也看到她。贝蒂正往前倾着身子开车,他透过贝蒂背后看着她。他们目光在那刹那相遇,然后他就闪而过。他眼神没有传达出任何玛兹琳可以读懂信息,他脸上不动声色甚至傻里傻气表情让她震惊——她之前从没见过他犯傻样子。
他转过身,沮丧地望向窗外。贝蒂看他分心,就像不知道他之前在跟玛兹琳恋爱样,说:“那是玛兹琳·希梅克,她只有件裙子。”
“不是这样。”弗朗兹说,声音听起来窘迫而绝望。
自从在松树下度过那天后,他就没再和玛兹琳说话。那天,他莫名觉得自己该为土坡坍塌负责,故而也就殃及她。他将玛兹琳抛在脑后,不再去想沉浸在两人欢愉中错误,就好像已经通过弟弟差点丧命这件事进行判定。他望向贝蒂,她脸稍稍上扬,目光越过方向盘,望向前方,这就使她突出下巴呈现优美弧度。她圆润脸颊搽粉和胭脂,嘴唇涂得鲜红光亮。弗朗兹很好奇亲吻涂着口红嘴唇会是什感觉,他也会满脸沾上口红吗?它看起来太闪亮,就像未干油漆,颜色像鲜血样深。想到脸上留下红色印记,他隐隐有些兴奋,赶快晃晃头,清空大脑。
“你怎?”贝蒂说。
“车里有只蜜蜂。”弗朗兹说着,摇开车窗。
“害怕被叮吗?”贝蒂声音顽皮而挑逗。
弗朗兹不自在地耸耸肩,言未发。此刻,他很想握住贝蒂手,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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