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绒巾,用来保存身体热量。她蹒跚着上床,身体僵硬得像是弗兰肯斯坦制作怪物样。她平躺下来,双手交叉着放在肚皮上。她闭上眼睛,用德语低声说大段祷告,然后就睡着。戴尔芬躺在她旁边,只觉得这昏暗房间里空气憋闷。
不知睡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戴尔芬突然惊醒,各种思绪如洪水般涌上来。在这喧闹城市角,这间长方形小房间似乎越飘越高,飘向大地之上虚空中。她想到人作为个体是多孤独、多渺小,好似箱箱鲱鱼,被困在酒店里,层压层,排又排。这天带给她所有困惑都涌上来,她首先想到那个穿着蓝色长袍白发占卜师,她穿层又层,如此层层叠叠,只为让自己看起来更神秘,不过她也确实够神秘。她对戴尔芬说,男人是奇特工艺品,他们本不完美,就算们全力以赴地去爱或不爱,结果都是样。戴尔芬又想到菲德利斯,他们在寒风凛冽街道上圈圈地走着。他脸在冷峻光线下显得很沉重,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能吐为快。戴尔芬觉得自己知道他想说什,也知道当小姑歇斯底里地从楼里冲出来时,他想问是什。她以为自己知道,可是她怎能真知道?
戴尔芬知道自己不是什读心者。吃饭时候,菲德利斯目光深沉地凝视着她,那似乎是种警告:请勿靠近。或者他是用眼神告诉她,自己还沉浸在悲伤中,没办法做到和她心意相通。戴尔芬觉得父亲酗酒问题导致她感受不到成年男子爱,而自己之所以会考虑菲德利斯,是因为对他儿子们感情,孩子们就是她软肋。
为避免和小姑挨到块儿,戴尔芬直保持着固定睡姿,这让她浑身酸痛。她小心扭动着身体,稍微调整下四肢位置,结果小姑手下子甩过来,戴尔芬小心翼翼地把她手放回她肚子上。
“没有,”小姑用德语说,“把你手指头伸出来。”
她在梦中呓语,闷闷声音从围巾下透出来。她说是童话中巫婆对汉塞尔说话,似乎是在警告着戴尔芬。戴尔芬深深吸口气,让四肢放松,大脑放空,静待入眠。
本来将自己想法告诉小姑是件令人头疼事,结果这个难题被马库斯解决。他夜里突发急症。对于马库斯来说,这是次伟大而隐秘胜利,虽然生病这件事并不是他有意为之,也不是他能预料到,不过多年后,每当回想起来,他总觉得也许是自己冥冥之中已经预料到离开纽约、坐船去德国后会发生种种。在准备启程那个早晨,他双颊通红、目光呆滞。马库斯发高烧,着急菲德利斯天没亮就敲开戴尔芬房间门,想让戴尔芬陪在孩子们身边,自己出去买药。戴尔芬走进房间,挨着木床上马库斯坐下来。双胞胎迷迷糊糊地穿着衣服,边打哈欠边拉扯着袜子,她能感觉到他们心中按捺不住兴奋。马库斯身上滚烫,嘴唇烧成熟透梅子色,他额头发白,呼吸急促。戴尔芬摸摸他手腕,脉搏跳动得急促且不均匀。他脸痛苦地扭曲着。
戴尔芬顺手拿走男孩们脸盆,将马库斯头扶在脸盆上。马库斯吐会儿,感觉好受些,于是戴尔芬端着脸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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