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橱柜上就有。”
“不太喜欢吃,但你妈妈对橘子酱美味深信不疑。她说那里做橘子酱用是产自西班牙橘子,不像咱们这儿产可怜巴巴橘子,皮厚籽多,还甜得齁人,西班牙橘子吃起来就像撒糖粉苦涩艳阳。”
“听起来很好啊。”马库斯声音发涩,仿佛快哭出来。
“知道说这些会显得铁石心肠。你明天就要出发去德国,还在这儿说什橘子酱,”戴尔芬边说边转过身看着他,“心里其实很痛苦,只是不想让你看出来而已。”
她再次背过身去。马库斯把脑袋搭在她手臂上,倚靠着她。她动不动,厨房里时间变得寂静无声。他再次选择她。就在这刻,戴尔芬下定决心,马库斯是她孩子,就这简单,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带走。现在只需要想个好办法留住他,这次谁也阻挡不她,哪怕是小姑也不行。
房,然而她并没有转身。马库斯从她身后靠近,男孩们平时常趁她在灶台前忙碌时这样走近她。她这次也像平常样,装作没发现他样子,让他再走近自己些。
“你在做什呢?”马库斯问。
“洗盘子。”
他站在那儿,盯着戴尔芬手,她手在泡沫中有规律地晃动着。戴尔芬发现女人做杂务样子和站在炉灶前形象对男孩们来说有种特殊魔力,这样画面能让他们感到安心,男孩们似乎更愿意对着她背影倾诉。在她炒菜做饭时,男孩们就会在旁与她分享很多心事,而面对面坐着时候就绝不会如此。马库斯尤其如此,他总在放学回来后和她分享很多,这时戴尔芬就会直不停地搅拌锅里汤,或尽量拖延着手中活,让马库斯可以多说会儿。有次做土豆汤时候,马库斯告诉戴尔芬,自己曾收到张情人节卡片,而送卡片人就是惨死在地窖中女孩露茜。他还和她谈起过被困在土堆里感受,还讲过自己做过些梦,还提起过内心深处对母亲孤寂思念。他说起伊娃时,戴尔芬心中也会稍感慰藉。次戴尔芬在盛团子汤时候说:“这是你妈妈教做法,但永远也做不出她味儿。”
“不过你做也很好吃。”马库斯说。
过会儿,马库斯觉得有些难为情,就默默直起身子,想说些什,却找不到合适话,他开始吃戴尔芬递过来芝士三明治。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失去这熟悉切,马库斯被这种无力绝望感吞噬,开始阵猛吃。他想告诉戴尔芬自己不想离开,甚至想祈求她把自己藏起来,或让她把自己带回家,哪怕做点什
这句话让戴尔芬心头涌起种强烈情感,令她时哽咽。她伸出手摸摸他头,甚至轻抚下他头发。
而此刻却要说再见。
“会把汤做法写下来给你奶奶,就是你喜欢喝团子汤。”她说。
“好啊。德国人也会做好吃团子汤吗?”马库斯问。
“汤团很有可能就是那里发明,”戴尔芬说,“那儿还有面条、鸡蛋面疙瘩,他们烤面包方式非常随心所欲。你妈妈给讲过,他们那儿巧克力颜色深得发黑,还有橘子口味呢。早餐时他们会给面包卷抹上低脂奶酪,还有各种各样果酱,甚至有橘子酱。你吃过橘子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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