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回不去,那个他已成为过去。不过这并不重要,他想,他再也没有必要去保持那种沉静,那种镇定,不必伪装自己并不存在,因为他不必再只求活命。
在菲德利斯和伊娃之前住卧室里,墙上刷是浅枫叶色灰泥。伊娃去世后,小姑把她生前衣服拿走,分发给生活困苦人。她自己则将伊娃陶瓷塑像和首饰占为己有,甚至收走些不仅不值钱、过于私人甚至会被视为不祥物品——伊娃龟壳梳子,家人寄来信件,几本夹着手写评论书和印着天使、圣女、圣徒和天主教殉教者宗教卡片等。这些东西清理完后,菲德利斯还直在这个房间里睡觉。显然,他继续住在这里,继续忍受这样折磨,是因为除此以外,他无处可去。他只在那里进入梦乡,醒来后对周围环境毫不关注。那扇宽敞窗户窗台上堆满汽车零件、啤酒瓶、破损杯子、堆满烟灰烟灰缸和失去生命植物。
天,趁店里不忙,戴尔芬彻底收拾下这个房间。她将废旧物品分为几类,以存放在合适地方,或是丢弃。里面还有几件伊娃遗物——件夹克、只遗落鞋、些搽脸粉、抽屉底裙,她将它们整整齐齐地收在只纸板箱里。菲德利斯则把他和伊娃以前睡旧床放进孩子们房间,又买张新,更朴素些,配个梳妆台,都是深樱桃红色。戴尔芬拿出买好床罩,铺在上面,床罩用红色和紫色丝线编织而成,都是漂亮深色。她往后站站,看着整张床在房间中微微泛着光彩。她用杏仁油擦拭新梳妆台木材,擦亮镜子。然而,当她看到镜中自己,她不禁怔住。她坐在床边,呼吸变得局促,有些惊慌,和辛苦全无关系。她心跳加速,胸口收紧。她是太爱菲德利斯,还是点都不爱他?她眼神看起来空洞无神,只剩贪婪。这样不会有什好结果。她完全无法控制他会怎样对待她,会有怎样结局。若是有天他也死——那就到尽头!她嗓子灼热发烫起来,眼泪刺痛眼眶。她用双手捂住脸,在手掌后黑暗中呼吸。等她抬起头,她觉得也许应该告诉他,他们本不该结婚。她还是可以离开,是,她可以直接从他生活中消失!但她只是走出房间,走进稍长些走廊,沿着走廊朝肉铺走去。
她走在棕白色相间瓷砖上,走向松木门,门将店铺和居所隔开。她有种奇怪感觉,仿佛两侧墙壁稍微往里挤挤,走廊也比往日里更长。沿着两侧墙壁,放都是和店铺经营有关物品,挂在铁挂钩上,或塞在橱柜里——污渍斑斑围裙,毛巾,装着螺丝钉、螺栓和多余钉子木箱子,修理冰箱、打造新架子工具,产品目录、宣传单和价目表,样品和品牌试用品,发票联和成卷蜡纸。她在走廊中间最昏暗地方驻足,深深吸口充满干涸血渍和陈年纸张味道空气。香料、发油、鲜奶、干净地板,切都在其中。亲手打理居所井然有序,透露着股安宁和平和,她心中涌起股喜悦。这时,前面店铺里顾客铃响起来,她赶紧朝那边走去,到柜台后忙活起来。
德国来施密特家人将姓氏改为美化史密斯,布赫夫妇现在变成布克先生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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