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侧。她尝试过写作,写日记,但这个尝试让她更烦躁,甚至令她厌烦。有段时间她做起针线活,但很快便对各种针法样式失去耐心。后来,她每晚睡觉前会出去散会儿步。
等菲德利斯喝完第杯高杯酒,戴尔芬便为他准备热腾腾泡脚水,水里加艾普索姆浴盐。菲德利斯边听收音机,边泡脚,准备睡觉,而戴尔芬会趁这时到镇上走走。在这冰冷黑夜里,切是那静谧安详,经过幢幢灯火通明房子时,戴尔芬心想自己是不是已经练就“步半”那如难眠苍鹭般步伐。或许别人也会觉得她样古怪,或许在这样夜里,屋里人听到她路过声音,就会说:“老戴尔芬又过来。”
经过父亲和伊娃墓园时,她常常会走进去看看。即便是在夜里,这片立着座座方形墓碑墓园仍然是个舒适而平常地方,丝毫没有因死亡而变得肃穆和狼藉。每块墓地都是规规整整,万分精确。霍克墓碑是块未加装饰黑色花岗岩(这是他很久之前就选好),不过是他可悲好奇心罢。罗伊墓在她闻起来有股淡淡杜松子酒味。伊娃最终决定要埋在阿格斯,而不是被运回德国。但这个决定曾让她感到痛苦,因为这意味着她将永远待在异国他乡,远离父母,无依无靠。戴尔芬在伊娃墓碑后面种棵小松树,她给小树预留充分生长空间。树根向下延伸盘绕,到现在估计已经能环抱着她朋友,每每想到此,她就倍感欣慰。天夜里,戴尔芬不顾地上寒凉,裹着自己大衣坐在松树下。她听着松针随风拂动沙沙声,想象着声音顺着长长根系传到地下,这样伊娃也能听到这美妙声音。
“如果没遇见你,”她对伊娃说,“可能早就放下切,重新开始。但是现在,奇怪是,你带走曾经野心,给留下你生活。现在过着你生活,继续打点着切。”
菲德利斯买大块墓地,将来他会长眠于伊娃身边。尽管戴尔芬说过自己要躺在他另侧,但现在想想她更情愿让伊娃躺在他们两人之间。伊娃不远处是罗伊墓地。戴尔芬想,至少罗伊能永远伴着,还能给讲那些粗俗笑话。但在那微凉黑夜里,她仍会感到无尽孤独,只有童年有过情感缺失人才能体会到这样孤独。失去母亲让戴尔芬变得坚强,但也给她带来很严重心理创伤,让她毫无希望地不断追寻着,她为人现实,心中却常含丝失意。即便自认为已接近中年,也常常会想念母亲。她用手轻抚着伊娃墓地上冰冷草叶,突然腾起股冲动,想要躺下来贴着地面听听,就好像能听见强烈心跳样,就好像能伴着母亲低声哼唱恍惚间变成婴孩样。
戴尔芬走进温暖厨房,看到丈夫正坐在椅子上边泡脚边看报纸。她常会准备热水让他泡脚,水温是他刚刚能承受温度。这时泡脚盆里水已经完全凉下来。她端详着他——他蓄起胡须,胡须已经完全花白,只有头发还是她初见时那样,呈红黑棕混杂色,其中夹杂着岁月带来白发。她摸摸自己头发,也变得有些黯淡稀薄,就算用从供应商那儿买来黑核桃营养洗发水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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