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滩,被笔直沥青公路环抱着。出租车停在最后块标有村落名字路牌前,面朝下坡,正对大海,他们已经过好些木屋,看起来挺漂亮,都有阳台和露台。结果,他要找房子正是这条碎石路边最大、最雅致那栋。外面围墙不算很高,爬满当地特有藤蔓。大门是敞开,但他请司机停在路边,取出带滚轮行李箱,然后走上铺着小碎石车道。庭院很整洁,正中央,最引人注目是棵大树,显然是松柏类,但也有落叶乔木风范,像是橡树,但叶子不知为何缩成针状。他从没见过这样树,树干几乎是白色,看似大象皮肤。
他敲门,但没人来应,所以他在木门边上站片刻,拿不定主意;他要鼓足勇气才能转动门把。门开,将他引入间明亮、宽敞客厅。正对大门窗外全然是海景。只大橘猫凑到他脚边,喵喵地叫,然后溜出门外,完全无视家里来客人。医生肯定没人在家,就放下行李箱,走到外面门廊上等主人回来。他在那儿站刻钟左右,上上下下地打量那棵大树,然后开始绕着这栋屋子信步慢走,和这个地区别房屋样,这栋屋也有整圈木制露台,放着些带抱枕、轻盈桌椅(和世界各地做法个样儿)。他看到屋后有片精心修割过草坪,密密地种些灌木花卉。他认出其中有很香金银花,继而沿着铺着光洁小圆石园径,他发现条走道,他觉得,那必定是直通海边。他犹豫片刻,然后走下去。
海滩上沙子看起来几乎是纯白色;细小,洁净,点缀其间白色贝壳随处可见。医生想想,要不要脱鞋呢,因为他意识到,如果自己穿着鞋踏上私人沙滩,那将是非常失礼。
他望见远处有个人影,只是从海水中浮现出来个剪影——太阳已西沉,但依然非常耀眼。那个女人穿着深色连体泳衣。上沙滩后,她拾起浴巾,包在身上。再用浴巾角擦拭头发。然后,她捡起拖鞋,开始向惊慌医生走来。他不知道现在该怎办。是该转身离去呢,还是朝她走去?他更想在清静办公室里和她见面,在更加正式环境里。但她已经走到他面前。她伸出手以示问候,又用问句升调念出他姓氏。她个头不高不矮,年纪肯定快到六十;无情皱纹横贯面容——你看得出来,她没少晒太阳。要不是因为日晒,她可能还会显得年轻点。浅色短发黏在她脸上、脖子上。围住身体浴巾垂到膝盖,露出下面晒成古铜色双腿,双脚,大脚趾骨节明显外翻。
“们进去吧。”她说。
她让他在客厅里坐会儿,然后消失几分钟。但医生坐立难安——他觉得自己好像闯进卫生间,刚好撞见她在剪指甲。就这样不经意地撞见她半裸衰老肉身、她脚、她湿发——这让他完全不知所措。但她好像根本不介意。过会儿,她回来,换上浅色裤子和T恤,是个骨架纤小女人,手臂肌肉略有松弛,皮肤上散布着黑痣和小胎记,她用手捋捋依然湿漉漉头发。他想象中她不是这样。他以为,像摩尔那样男人会有与众不同妻子。怎个不同?更高,更谦和,更出众。穿宽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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