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晚餐是盘沙拉,用黑面包做烤面包块配烤蔬菜。所以,她是素食主义者。幸好他在火车站里吃过煎鱼。她坐在他对面,胳膊肘支在桌面上,用指尖捏碎剩下烤面包块。她聊到健康食品,说面粉和糖对身体有害,说起附近有机农场,她就是在那儿买蔬果、牛奶和枫树蜜浆,她用蜜浆代替糖。不过,红酒不错。向不习惯喝酒、舟车劳顿布劳喝两杯就有醉意。他刚想到该接上什话,就被她抢先说,每次都是。瓶红酒快喝光时候,她正说到丈夫是怎死。摩托艇相撞。
“他才六十七岁。他们没办法处理他尸体。彻底损毁。”
他以为她说到这里会哭出来,但她只是捡起块面包,将捏碎碎屑撒在所剩无几沙拉上。
“他还没有做好死亡准备,可谁会有?”她若有所思地说下去,“但知道,他希望有个配得上他接班人,不只是有能力,还要像他那样充满激情地工作。他是孤军作战,相信你明白这点。他没有留下遗嘱,没有任何指示。该不该把他标本捐给哪个博物馆?有好几家
丝绸上衣,胸襟有花饰,颈窝里戴着浮雕宝石项链。不会去海里游泳那种女人。
她在他对面坐下,拉起裤腿,将盘巧克力推到他面前。她也拿块,吸吮时候双颊会瘪进去。他看着她,她有眼袋,可能是甲状腺功能衰竭,也可能只是眼轮匝肌松弛。
“所以,是你。”她说,“可以请你提醒下吗?你究竟是做什?”
他赶忙把巧克力囫囵吞下——没关系,他会再拿块。他再次做自介绍,谈谈他工作和出版著作。他特意提到他最近出版《尸体保存历史》,寄给她资料里就有本。他称赞她亡夫。他说摩尔教授在解剖学界掀起场名副其实g,m。她用蓝眼睛看着他,带着丝满意微笑,他认为那可以代表友好,也可以是讽刺。除她名字,没有别地方有异域风情。他突然想到,她也许并不是那个她,他可能正在和个厨师或女佣讲话。他讲完自己情况后,紧张地拧动双手,虽然他完全可以自制,别让自己表现出这明显紧张;他感觉得到,长途旅行穿衬衣上有污渍;她突然站起来,好像看穿他心事。
“带你去你房间。这边走。”
她带领他走上楼梯,到略微阴暗二层楼,指指扇门。她先进门,拉开红色窗帘。窗子朝向大海,夕阳把房间照成橘红色。
“去给们做点吃,你可以先安顿下来。你肯定累坏。你累吗?航班还好吗?”
他立刻做出回答。
“会在楼下。”她说完就走。
他不是很确定事情是怎发生——这个个头般、穿着浅色裤子和弹力T恤女人,带着种难以言喻、也许是眉毛动作引发微妙姿态,下子就颠覆医生曾期待、准备和幻想过切情形,乃至整个空间。她让他摆脱漫长而疲惫旅程,也免去他预备好发言,以及应对可能出现各种场面所做准备。她也展现些自己情况。她是掌控局面人。连眼睛都没眨下,医生就彻底投降。既来之则安之,他匆匆冲澡,换衣服,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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