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怎看,也必须知道自己在看什,才能真看到。
他直都很沉默寡言,但时至今日,敢说他也有点心不在焉,总是沉浸在他自己心事里。渐渐,他不再授课,转而躲进他工作室,独自人工作。时常去雷根斯堡探望他。喜欢把城里新闻、大学里八卦和逸事讲给他听,但发现他越来越执迷于个主题,这让心神不安。他把那条腿拆解成很多部分,尽其所能地研究每处细节,那条腿,总是摆在床头板玻璃樽里,要不然就有点吓人地摊放在桌上。当意识到是唯和他保持联系人后,也明白件事:菲利普已经越过条无形界线,没有回头路。
十月那天,们驳船在午后停靠在阿姆斯特丹绅士运河,下码头,们就直奔目地。那时已入冬,运河不像夏季那样臭气熏天,雾气在们眼前升腾,慢慢披露出片宁谧秋日碧空,在这样暖和雾天散步挺舒服。们转进条犹太区窄巷,想喝杯啤酒、歇会儿脚。幸好们在莱顿吃丰盛早餐,因为这时经过每间酒馆都人满为患,们等很久,才有人来招待们。
到市集,就能看到挤在小货摊中测量局:从船上卸下货品都要在这里称量。魄力十足鲁谢就将在这儿塔楼里做公开展示。们到得有点早,还没到印在票面上开放时段。虽然这时还不允许热情高涨观众进去,大家却已三三两两地聚在入口处。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因为从很多人穿着打扮来看,鲁谢教授名望已蜚声海外,逾越荷兰边境。听到有人用外语交谈,看到有人戴着法式假发,有人紧身上衣袖口里垂下英式蕾丝袖饰。还来很多学生,买肯定是便宜散座票,因为他们已经拥在入口处,等着早点进去抢个好座位。
菲利普当校长时熟人也源源不断地来和们打招呼,大都是市政厅高级*员、外科医生协会成员,都很想知道鲁谢这次要给们展示什,又提出什新观点。后来,舅舅也到,这些门票就是他负责印刷。他穿身无可挑剔黑衣,热络地问候菲利普。
这地方有点像古罗马圆形露天剧场,长椅围成圈又圈,越往后越高,最高处那排座位都快挨着天花板。光照非常充足,为达到最佳效果,布展相当用心。入口走廊墙面上和展厅里都摆放动物骨骼,用铁丝连接骨头依附于严谨搭建支架上,让人觉得这些骨架随时都会复活。也有两副人类骨架,个双膝跪地,双手交握,那是祈祷姿态,还有个姿态略显哀愁,头靠膝头,似在沉思,小小骨头全都丝不苟地由细丝贯连。
观众们窃窃低语、轻手轻脚蹭进展厅,依票陆续落座时会经过陈列柜,里面雅致标本都是鲁谢制作。“哪怕年轻人,死亡也不放过”,看到件雕塑下面标签是这样写,作品展现两个胎儿骷髅嬉戏场面:在精细奶油色小手骨、小肋骨上方是同样精细、气泡般轻盈小头颅。与之形成鲜明对比是陈列在对面另组作品:四个月左右婴儿骨架,以站姿立在(觉得是)胆结石做底架上,底架上覆盖预先清空干燥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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