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就对裹得层层叠叠女人说:
“要是有下次,们就把你赶出城区百公里以外,听见没?们不希望邪教成员在这里出没。”
说话时,他问安努斯卡要走身份证,好像他不认字似,又让她重新报上自己名字,娘家姓名以及地址,他叫她把地址完整地报出来。安努斯卡用指尖摸着桌面,半闭着眼睛,恍如背诗样,把这些信息讲给他听。她把地址重复两遍:
“库兹涅茨克街四十六栋七十八号公寓。”
警察先放走她,隔小时再放走她。先走是裹得层层叠叠女人,所以,等安努斯卡出来时,早已没她踪迹。这倒也没什奇怪,天冷得可怕。她在地铁站外漫无目地游走;腿脚在敦促她,愿意承载她走过这些宽敞大街,去个能抵达丘陵起伏城郊、也就是所有街道源起地方,经过那里之后,眼前就会铺开焕然新远景——尽情吐纳辽阔平原。但是,安努斯卡巴士到站;她奔过去,刚好赶上。人们已经出家门,虽然太阳还没出来,街道上已随处可见各种晨间活动。安努斯卡在巴士上坐很久,坐到城市边缘,然后,她就站在自家公寓楼大门口,抬头望向很高地方,望着自家窗户。每扇窗都暗着,但等天色亮起来后,她看到自家厨房里有盏灯被点亮,于是,她径直走进大门。
冲向和马较劲女孩,不由分说地出拳揍她。
“别欺负它!”她尖叫着,嗓子眼里声音绷得紧紧,“别欺负它!”
受到惊吓孩子们隔秒钟才反应过来,要推开这个身穿格子外套、突然发起神经女人,但这时,又有个女人冲过来帮她:用破衣烂衫裹着层层叠叠疯女人;两个女人都想夺走女孩手里缰绳,想把女孩赶走。那个女孩抽抽搭搭地哭起来,双手抱住头顶——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遭遇这样凶残袭击。那匹马又是踢腿,又是嘶叫,终于挣脱女孩牵制,在阿尔巴特马路中央跑起来,受惊(还好,那时候大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得得马蹄声回响在楼宇外墙之间,让人想到巷战或群殴;人们打开窗户往外看。但这时,两名警察出现在街道尽头,泰然地踱着步,大概正在聊什电子游戏——反正也没出什乱子——但他们马上看到这番骚乱,立刻转入工作状态,抓起各自警棍,全速跑来。
“摇摇。”裹得层层叠叠女人说,“摆摆。”
她们坐在警察局里,等着脸孔涨红、看什都不顺眼警察来做口供。
“摇摇。”她在这几个小时直用狂乱腔调喃喃自语,显然是被吓到。肾上腺素摇醒裹得层层叠叠女人舌头。她对着安努斯卡耳朵轻声窃语,以防她俩私聊被别人听到——那个被抢男人,两个深色皮肤年轻妓女,还有用手捂着绷带头部受伤男人。与此同时,安努斯卡在哭泣,泪水不间断地滴落脸颊,但很显然,囤积已久眼泪也将很快流尽。
终于,轮到她们,红脸警察转身对另个房间里某人喊声:
“那个离家出走女人。”
从那个房间立刻传出回复:
“那人你可以放走,但给另个记扰乱治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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