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临时通道,盼着能看到裹得层层叠叠女人。
她在,就在平素待地点,做着平素做动作——小范围摇摆晃动,往复走出类似8字形痕迹,喊出她成不变咒骂,看似堆潮乎乎破衣烂衫。安努斯卡在她面前站很久,那女人才注意到她,停下所有动作。接着——虽然没有提前安排——她俩不约而同地快步走起来,连个字、句话都没有说,好像她们不赶紧话,此刻奔向目标就将永远消失。走到桥上时,寒风如女拳击手般连连出击,击中她,也击中她。
在阿尔巴特区小店里,她们买美味薄饼,不贵,浇腌猪肉和酸奶油都很足量。裹得层层叠叠女人在玻璃碟里放几枚硬币,店主就帮她们加热食物。她们找个靠墙好地方,享用这顿美食。安努斯卡像被催眠似,痴迷地望着长椅周围群年轻人,虽然天很冷,他们却喝着啤酒,弹着吉他。与其说他们在玩音乐,还不如说是在瞎闹腾。冲着彼此大喊大叫,逛来晃去。还有两个女孩骑在马背上,这景象可不常见,两匹马都很高大,显然刚在马厩里经过精心打理;如同亚马逊女战士般女孩之向玩吉他孩子们打招呼,姿态优雅地下马,聊天,同时紧紧地抓住缰绳。另个女孩和落单游客攀谈起来,想说服他们给点钱,好给马买吃——反正,她是这样对他们说——但游客们认定,她们只会用钱去买啤酒。那匹马看起来并不缺营养。
裹得层层叠叠女人用胳膊肘撞她,说:“快吃。”
可是,安努斯卡无法将眼光从街头即景中挪开;她近乎贪婪地望着年轻人,薄饼还在手里。在他们身上,她看到是她佩迪亚;他和他们年纪差不多。佩迪亚回到她体内,好像她从没把他诞生到这个世界上。他就在那儿,蜷缩在她凸起肚子里,像块石头般沉重,痛苦地生长着——她必然要再次生下他,这次,是从她每个毛孔里,让他在汗水中出世。此刻,他已胀升到她嗓子眼,挺入她肺腑,因而只能在呜咽中现身,再也没有别途径。不行,她吃不下薄饼——她身体已经饱足。明明可以坐在那边、拿起罐啤酒给马背上女孩、自己也倚靠在马身上、爆发出朗声大笑时候,佩迪亚却卡在她喉咙里。他本可以自如地活动,本可以弯腰系好靴子、高举双臂,再用只脚套入马镫,再甩开另条腿骑上马。挺直地坐在马背上,策马穿行在街道上,并且微笑着,刚长出来稀疏胡子掩住上唇。他本可以跑下楼,像股旋风般冲向他们;毕竟,他和这些男孩年纪相当,而她,他母亲,本该为他逃化学课、不能考上大学、结果落得他父亲般下场而忧虑,为他不能顺利找到工作而担心,又生怕自己不会喜欢他挑媳妇,再为他们太早生孩子而操心。
千头万绪在她心里沉重地堆积起来,让她越来越难承受,又刚好看到个女孩动作:为驯服那匹焦躁马,她拉下套在它头上缰绳,让它不得不低头,安静下来。那匹马试图转身走开时,那女孩挥起马鞭抽下马背,喊声:“待在这里,该死!乖乖地站好!”这时,酸奶油配薄饼从安努斯卡手里掉到地上,而她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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