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脱下披风。车门打开。感觉凉风吹过几乎裸露皮肤,这才意识到身上已是大汗淋漓。转身关车门时,望见尼克正透过车窗注视着。这会儿他肯正眼瞧。从他目光中读到是轻蔑,还是无动于衷?在他心目中是否就是这个模样?
们走在座大楼后面狭窄走道上,这是座式样颇为新潮红砖大楼。排排垃圾筒立在大门旁,散发出炸鸡变质后味道。大主教有开门钥匙,门是灰色,式样普通,和墙在同平面上。想是钢制。门里面是条混凝土空心砖筑成走廊,顶上有许多盏日光灯照明。这是条出于某种实用目而设计地下通道。
“到。”大主教说。接着把个标签套在手腕上,紫色,系在橡皮圈上,就像机场用行李标签。他吩咐:“要是有人问起,就说你是夜女郎。”然后挽起裸露上臂往前走。这时真希望有面镜子,看口红是否完好,羽衣是否过于滑稽可笑,过于纷乱不整。在这亮堂灯光下,这身看起来定花枝招展,绚丽耀眼。但切都已为时过晚。
白痴,莫伊拉说。
或者这只是想象?他知道在这件披风下面穿着什吗?是他弄来吗?假如真是这样,他是对此感到愤怒、冲动、嫉妒还是没有任何感觉?俩确实有相似之处:都是被人视若无物小人物,都有任在身。不知道他是否明白这点。当他为大主教,顺便也为打开车门时,试图捕捉他眼神,让他朝看。可他举动仿佛根本没看到。为什不呢?因为这份工作轻松简单,只需跑跑腿、讨讨好,他当然舍不得失去它。
检查站根本不成问题,尽管心跳得厉害,头脑里血压骤然升高,切还是如大主教所料,平安无事,顺利通过。胆小鬼,莫伊拉会这说。
过第二个检查站,尼克说:“先生,是这里吗?”大主教说:“是。”
车子驶到路边,大主教说:“现在得请你趴到车底上。”
“趴到车底上?”说。
“们得进大门。”他说,似乎这话对有某种意义。想问他究竟准备去哪里,可他说想给个惊喜,现在暂且保密。“那地方夫人们可去不。”
于是贴着车厢平躺下来,车子重又上路。接下来几分钟里,眼前片漆黑,什也看不见。披风下面闷热无比。这是件冬天用厚披风,不是夏天用薄棉布披风,闻起来股樟脑丸味。他定是从储藏衣物中找出来,知道这样才不至于被她发现。尽管他已经很体贴地移开脚让躺地方大些,前额还是碰到他鞋子。从前从未如此靠近过他鞋子。这双鞋硬邦邦纹丝不动,像甲壳虫外壳:漆黑发亮,神秘莫测。它们似乎和脚风马牛不相及。
又经过另外个检查站。听到说话声,公事公办、毕恭毕敬口吻,电动车窗拉下来又升上去,显然是在出示通行证。这回他不会出示那张被认为是通行证。此刻在众人前已经不复存在。
车再次启动,然后再次停下,大主教扶起来。
“动作得快点,”他说,“这是后门。把披风给尼克。照老时间来接。”他对尼克说。这说他不是第回干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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