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顶层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两只蓝色眼睛怒气冲冲,闪闪发亮,与皱瘪苍白皮肤形成强烈对比。把目光从她脸上掉开,盯着地上,盯着她脚和拐杖底端。
“信任你,”她开口道,“还尽力帮助你。”
还是没有抬头。内心充满犯罪感。事情终于败露,可她究竟发现什?罪恶累累,到底她是要指控哪桩?要想找出答案,最好是保持沉默。如果现在就自谴自责,承认这个,承认那个,势必酿成大错。很可能会不打自招出些她根本没有疑心事来。
也许什事也没有,也许只是因为那根藏在床铺里火柴。垂下头。
“怎样?”她说,“没什要为自己辩解吗?”
呆立片刻,似乎被人踢脚窒息般。
这说她死,而还活着,安然无恙。她抢在他们前面结果自己。感到如释重负。对她心怀感激。她死才得以活命。往后会哀悼她。
除非这个女人在撒谎。这完全有可能。
做几下深呼吸,给自己补充氧气。前方道路先是团漆黑,然后明亮起来。重新恢复意识。
转身打开大门,把头靠在门上镇定会儿才走进去。尼克在那里,仍在洗车,嘴里轻轻吹着口哨。他显得十分遥远。
抬起头。“为什?”费好大劲才结结巴巴说出这几个字。可是话出口听起来却显得口气很冲。
“你自己看吧。”她说。她那只没拄拐杖手从背后拿出来。手上是那件披风,冬天用披风。“上面有唇膏印,”她说,“你怎可以如此下作?早就告诉过他……”她扔下披风,同时把瘦骨嶙嶙手里抓着另件东西也随手扔。缀满闪亮金属小饰片紫衣滑溜溜地落到石阶上,如蛇皮般,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竟敢在背后捣鬼,”她说,“你本该留点什给。”她到底爱不爱他?她举起拐杖,
亲爱上帝,心想,你让绝处逢生,现在你要做什都在所不辞。愿意消灭自,倘若你真希望如此。愿意掏空自己,成为个名副其实圣餐杯。愿意放弃尼克,忘掉其他人,不再抱怨。愿意接受命运安排。愿意作出牺牲。愿意忏悔。愿意放弃原有信念。愿意公开声明放弃。
知道这做不对,却还是忍不住要想。所有在红色感化中心灌输给们东西,所有极力抵制东西,此刻都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不要疼痛。不想作舞者,双脚腾空,头部成为个无脸长方形白布袋。不愿当挂在围墙上玩偶,不愿成为没有翅膀天使。想继续活下去,随便怎活都成。情愿将自己身体交给别人任意使用。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对。将卑躬屈膝,逆来顺受。
第次对他们真正拥有权势有切身感受。
经过花圃和柳树,朝后门走去。要进门去,进去就安全。到房间,要跪下,心怀感激地大口吸入屋里散发着家具上光剂污浊空气。
赛丽娜·乔伊已经从前门出来,正站在台阶上。她喊过去。她想要什?是想让到起居室帮她缠灰色毛线吗?两只手肯定会抖个不停,她会发现异常。但别无选择,还是朝她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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