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抚平平生第件丝质衣裳上面折皱,这件银色丝绸裙子是劳伦斯先生坚持让她收下。
“又怎能不是呢?”马奇太太看着丈夫写来信,又看着贝思笑脸,轻轻抚摸着那枚刚刚由女儿们别在她胸前,用灰色、金色、栗色和深棕色头发做成胸针,心中充满感激之情。
真是无巧不成书,这沉闷乏味俗世有时确实会发生些令人愉快巧事,给人带来极大安慰。半个小时前,大家都还在说只可惜件事,否则就十全十美,哪想到这件事说来就来。劳里打开客厅大门,悄悄地把头伸进来。他刚才也许是翻个筋斗,或是发声印地安战场上那种呐喊声,因为他脸上露出抑制不住兴奋之情,声音显得欣喜又神秘,大家禁不住全跳起来。只听他怪腔怪调、气喘吁吁地说道:“马奇家又个圣诞礼物现在到来!”话音未落,他便被轻轻推到边,取而代之是个高个子男人,蒙着脸,只露出双眼睛,靠在另个高个子男人手臂上,那男人想说什却又说不出来。情形当即大乱,大家时似乎全都失去理智,她们不发言,却做出极起离奇古怪举动。母女四人拥而上,动情地把马奇先生紧紧围抱起来,乔几乎晕倒,不得不在瓷器间里接受劳里救治,大失淑女风度;布鲁克先生亲吻梅格,那是纯属误会,他后来结结巴巴地解释;而艾美,这位高贵小姐,被凳子绊跤,也不爬起来,而是就势抱着她父亲双脚动情大哭。马奇太太第个恢服常态,举起手来示意:“嘘!别忘贝思!”但已经太迟;书房门猛然打开,穿着红色晨衣小人儿跨出门槛——欢乐给软弱无力四肢注入力量——贝思直扑进父亲怀中。此后发生什已无关重要。洋溢心头幸福之情已冲走昨天痛苦,此时此刻,大家心中只有片甜蜜,片温馨。
此时发生件虽不浪漫但却令人捧腹事情,把大家重新带回到现实生活之中。大家发现罕娜站在门后,捧着肥硕火鸡抽抽噎噎:原来她从厨房冲出来时忘把火鸡放下。大家笑过后,马奇太太开始向布鲁克先生道谢,感谢他精心照顾自己丈夫,布鲁克先生突然想起马奇先生需要休息,赶快拽起劳里仓促撤离。众人命两位病人休息,两人不敢违命,便同坐在张大椅子上谈个不停。
马奇先生诉说自己是如何想让她们惊喜番,医生是如何让他趁天气暖和出院,布鲁克这年轻人又是如何热心,如何正直有涵养等等。说到这里马奇先生顿顿,扫眼正在捅炉火梅格,扬起双眉望望妻子,似乎在询问什,起中深意何在,请读者们自己想象;马奇太太也轻轻点点头,然后颇为突然地问他是否要吃点什。乔明白这个眼色意思,便板着面孔去拿牛肉汁和酒,面把门呼声带上,咕咕哝哝地自语道:“憎恨棕色眼睛有涵养年轻人!”那天圣诞晚餐是有史以来最为丰盛次。罕娜端上火鸡又肥又大,里头塞满填料,烤得赤里透红,而且点缀得十分好看;葡萄干布丁也同样令人垂涎欲滴,放进口里就溶化;还有令人胃口大开果子冻,把艾美喜得就像落到蜜罐里苍蝇,吃得痛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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