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吗要让别人划呀?来划。”
本多想起刚才把他从大门带到清显房间那个目光黯淡、板着面孔、默不作声年轻人。本多常来此处,熟人熟路,但是对方固执地坚持带路。
清显微笑着说:“你讨厌那个人吧?”
“说不上讨厌,但总是捉摸不住他脾气。”
“他在这里已经六年,对于来说,他就像空气样不可缺少。和他合不来,但是他对任劳任怨,忠心耿耿,而且勤奋好学,性情耿直。”
清显十八岁时候,发现自己逐渐从周围环境中孤立出来,这种想法大概是很自然。
他不仅在家庭中感到孤立,他在读学校学习院直把院长乃木将军殉死作为最崇高典范灌输给学生,如果乃木将军是病死,恐怕就不会成为如今这样夸耀美化地宣扬榜样,而学校越来越强迫学生接受这种传统教育。清显本来就对强加于人做法很反感,由于学校日益弥漫着这种朴素而刚毅气氛,使得他很厌恶这所学校。
说到朋友,也只有同班同学本多繁邦交往密切。当然,不少人想和清显交朋友,但是他不喜欢同龄人粗俗幼稚。惟有在高唱校歌时不陶醉于粗鲁感伤,具有与年龄很不相称沉静、稳重、理智性格本多对清显才有吸引力。
其实,清显和本多无论是外表还是气质都不太相似。
本多外貌显得比实际年龄老,五官平常,甚至给人有点架子感觉,他对法律很感兴趣,深藏着敏锐观察力,但不在人前显示自。平时绝不会流露任何冲动情绪,但有时会给人仿佛能听见他内心深处烈火燃烧薪柴爆裂声音感觉。这个时候,他轻度近视眼睛就会可怕地眯缝起来,双眉紧锁,平时紧闭嘴唇微微张开。
清显房间在正房不远小楼二层上,本来是日本式房间,却铺着地毯,摆设西式家具,布置成洋房模样。本多坐在外窗上,扭身看着红叶山和湖水以及中之岛全景。湖水在午后阳光里泛着柔和波光。系着小船小湾就在眼下。
本多回头又瞧着朋友副懒洋洋模样。清显对什事都没有主动性,提不起精神,但有时也正是这样才勾起兴趣来。所以无论做什事都是本多提议,再拖着清显干
也许清显和本多本是同根生植物,只是在地面上长成完全不同花和叶。清显是把自己性格,bao露无遗,毫无防备,容易受到伤害,心里有什冲动情绪,哪怕还没有成为行动动机,就已经像被春雨淋得湿漉漉小狗那样,眼睛鼻子都挂满水珠。而本多往往从开始就觉察出事情危险性,也许会避开引人注目雨水,悄悄卷缩在屋檐底下。
但是,这两个人确是亲密无间挚友,每天在学校见面还不够,星期日肯定到其中人家里共度天。当然,清显家更加宽敞,也有散步好去处,本多到清显家次数就更多。
大正元年(1912)十月,红叶初染个星期天,本多来到清显家游玩,说想划船。
往年这个时候,正是众多客人前来观赏红叶季节,但由于这年夏天国丧,松枝家也不便举行大型娱乐活动,所以庭院比以往显得冷清。
“好吧,条船可以坐三个人,让饭沼给们划船。”清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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