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终究还是勉强喘着气说:“放屁。你才不会想让血弄脏你车。”
当回过神,他已经抓住两只手臂拖下车,把摔在碎石地上。就愣愣地坐在那里,等着思绪恢复清明。
湖边总是比较冷,今晚也不例外。冷风犹如参差尖锐利齿咬在裸露肌肤上,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这带又黑又暗,比在市区里可以多看到五倍星星。
头怦怦抽动,又有道鲜血流下脸颊。但因为有大量肾上腺素在体内横冲直撞,也不觉得痛。
觉得脆弱。毫无掩蔽。有种怪异羞耻感。
万他想强,bao呢?难道从头到尾就是为这个?
他在座椅中间置物箱上放只手电筒。
“下车,贾森。”
这才发觉自己将这辆车视为某种救生艇。只要待在车内,他便无法真正伤害。
看看后视镜。
他让赤裸身子到底想干吗?
他说:“你要是企图做什,就应该在你还能控制车子时候。从现在起,你就是。好啦,衣服脱掉,要是让再说遍,你就得见血。很多血。”
解开安全带。
在拉开帽衫拉链、扭动身体拉下两边袖子时,仍抱着仅存丝希望:他还戴着面具,就表示不想让看见他脸。如果他打算杀,应该不会在乎有没有认出他。
“你说什?”
这时头侧忽然被重重击,整个人砰地往前撞到方向盘。当下呆愣住,刹那间甚至怀疑是不是头部中枪。
不过没有,他只是用枪身打。
摸摸被打地方。放下手时,指尖沾黏黏血。
“明天,”他说,“你明天有什计划?”
油路面处处龟裂凹陷。
打开远灯,光线照向座停车场,只见到处是倾倒街灯,仿佛打翻火柴盒。
再过去,大片不规则建筑跃然眼前。
这栋饱受岁月摧残红砖建筑两侧,除巨大圆筒槽,还有对三十米高、耸入云霄烟囱。
“这是哪里?”问道。
他往身边地上扔下只手电筒,并用他自己手上那只照着们开车进来时看见那栋分崩离析建筑,“你先请。”
抓起手电筒,挣扎起身,赤脚踩着湿透报纸,踉踉跄跄朝建筑走去,避开扭曲变形啤酒罐和在光线下闪闪发亮锯齿状玻璃碎片。
逐渐接近大门口之际,脑中浮现这
他不会把车里搞得脏兮兮。
“贾森。”
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变得困难,视野内到处是爆炸黑点。
“知道你在想什,”他说,“就算留在车上,要伤害你也同样易如反掌。”
吸不到氧气,开始恐慌起来。
是这样吧?
解开衬衫纽扣。
“鞋子也要脱吗?”问道。
“全部。”
脱下球鞋、袜子。褪下长裤与四角裤,然后是上衣,件不剩地,全堆在副驾驶座上。
明天。忽然觉得这是个陌生概念。
“……物理三三六课要考试。”
“还有呢?”
“没有。”
“你把衣服全脱。”
“打到空挡,关掉引擎。”
将车停下,打空挡,按下按钮熄灭引擎。
顿时片死寂。
“这是哪里?”再问遍。
“你周五通常都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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