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他给自己煮袋装方便芦笋汤——非常美味。主菜是昨天吃剩烤小土豆,他把它热下,喝点开菲尔酸奶。午饭后B先生都要小睡会儿,之后他去自己房间,忙活两个小时,整理那些老旧电视预告。他周接周地攒,每年都攒五十几份。所以,大约有四百多期报纸,堆成高低不等几堆。扔掉它们是种象征性清扫:B先生希望今年开始与沐浴仪式样清理工作,年是从春季,而不是日历中某个日期开始。他成功地把它们全部搬到垃圾堆,扔到个带有“纸”字样黄色容器中,但他突然感到恐慌——仿佛丢掉自己部分生命,切断自己时间和过去。于是他踮起脚尖,拼命地朝里面看,试图找到自己
装看到些东西。经理从他手里拿走袜子,整齐地去掉包装纸,然后马上拿出只放在自己精心保养过并贴人造美甲片手上,举到B先生眼前。
“您看,这袜子没有松紧口,不会勒腿,可以保证血液流通。在您这个年纪……”她开个头,却没有说下去,因为她意识到,这提起年纪是不合适。
B先生把头探向她手,好像要亲吻这只手似。
袜子中间横着条。“有那种不带吗?”他边付钱,边好像不经意地问道。
“怎能没有缝?”女售货员奇怪地问。
“就是那种完全光滑。”
“您在说些啥啊?这种袜子怎做得出来。没有缝袜子怎做?”
于是,他决定不再理会这件事。人变老时候,很多事情都注意不到——世界在前进,人们不断地想出些新、更便利东西。他没有注意到袜子何时变得与以往不同。好吧,也许已经有很长段时间。谁也不可能无所不知,他这样安慰自己,回家。购物车车轮在他身后发出快乐响声,阳光普照,楼下女邻居正在擦洗窗户。他想起来,应该请她帮忙推荐个帮他擦窗户人。现在他从外面看着自己家窗户——它们是灰色,和窗帘个颜色。让人觉得,好像这间公寓主人很久以前就死样。他赶紧赶走那些愚蠢想法,与他女邻居聊小会儿。
春天是整理季节,他不安地感到,应该去做些事情。他把采购来东西放在厨房地板上,没换衣服鞋子,径直走进妻子房间,现在他在那儿睡觉。他自己房间用来存放旧电视杂志、各种盒子、空酸奶杯子和其他些兴许以后还用得着东西。
他瞥眼依旧很漂亮、女性化房间,切还是该有样子——窗帘合上,室淡淡昏暗,他被褥整齐地铺放在床上,只有个角折起来,就好像睡着样动不动。光闪闪餐具柜中摆放着带金色和蓝色装饰带茶杯、水晶高脚杯和从海边带回来气压计。气压计上清晰文字强调这事实:海上克里尼察。床头柜上放着他血压计。床对面有个大衣柜直立在那儿,可从妻子去世以来,他很少也很不情愿再去看它。她衣服还挂在那儿,好多次,他想要把衣服送出去,可至今也没有做到。现在他产生个大胆想法——也许可以把这些东西送给楼下女邻居,都给她。到时候他就可以顺便问问擦窗户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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