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化。阳光下,直升机在他们头顶掠过。
“西方人认为自己和其他地方人,和其他生命体截然不同,认为自己是特殊、悲惨。他们讨论‘被抛境况’,谈论绝望、孤独。他们歇斯底里,喜欢自折磨。但这只是将微小差异变成宏大戏剧。们为什要假设人与世界之间鸿沟比其他两种现存个体之间鸿沟更伟大,更重要呢?你能感觉到这些吗?为什你和这个落叶松之间鸿沟就比这个落叶松和啄木鸟之间鸿沟更重要?”
“因为是人。”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他难过地点点头,似乎已经知道,他们是无法相互理解。
“你记得奥维德吗?他预见到这切。”崔继续说着,他坐在栏杆上,湖就在他身后,“蜕变从不基于机体差异。变形也是样:它强调是相似性。从进化角度来看,们仍然都是黑猩猩、刺猬和落叶松,这切就在们身上。这切对们而言都触手可得。们和它们之间没有什不可逾越距离。只有关节和细小缝隙能将们区别开来。宇宙是元。世界只有个。”
这切她都已经听过好多次,但是这些理论从来就没进入过她内心。她认为这过于抽象。她宁愿知道,变形手术疼不疼?姐姐在那里会不会感到孤单?手术在力场进行是什意思?人是否从始至终都有意识?她还会是她自己吗?万她改主意呢?到时候怎办?她好几次感到恐慌,觉得应该努力救姐姐,把她抢回来,然后关在家里,让她像往常样,过正常生活,就像成百上千、上万次活过那样——每个人都在自己角落里,在属于自己地方。半年前,她和姐姐在这儿公园里道别。平静而具体,几乎没说什话。蕾娜塔把签满字和盖满z.府印章公证书给她,然后把条水滴形水晶吊坠项链递到她手里,这是姐姐唯戴过首饰。蕾娜塔走向时候,手拿吊坠妹妹突然感到阵心悸,就像们意识到某件事情正在不可逆转地发生。她看着她走远,希望她回头,甚至改变主意,然后回来。可是并没有,什也没有发生——她只看到她后背,看到深色大门无声地关上,留下个黑色、不透明平面。
“她直在这儿吗?她在哪儿?”
崔用手指指栋楼。
“是,她已经完成。”
虽然之前有过几次交谈,但她不喜欢崔。她知道这个人无法让她高兴,虽然他聪明又温暖,甚至很会照顾人。她本能地感觉到他高高在上,不知他究竟在想什。他复述遍小册子中写内容,好像再找其他办法向她解释整个手术过程也不过是在浪费时间。奥维德《变形记》就像宾馆里《圣经》那样放在床边。书本精美,复古风格装帧,配有插图,看起来像十九世纪图书——定能激起人们对久远、自然、稳定事物怀念,能让人安心。她曾多次在小册子中读到,没有种永久、同样物质能充斥世界,而世界是力量和关系相互对抗源泉。每个个体都有让它存在下去意志。现实由成千上万相互缠绕成网、彼此叠加个体意志组成。其中些精巧生动,另些则怠惰认命。在这样世界里,许多至今尚不可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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