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听孔子这话后,觉得很满意,便退下去。然而,站在旁子路却难以苟同。他立刻问道,“仁”与“不仁”姑且不论。但是,不顾自己身之安危,想要去匡正国之糜烂风气,这本身不就是件超越智与不智很伟大事吗?即便结果是自己惨遭杀害,又怎能说是白白送掉小命呢?
孔子答道:
“子路,你好像只看到‘小义’之中伟大,却不懂得更高层次上意义。古代之士,国有道,则尽忠辅佐;国无道,则退而避之。对于这种‘出处进退’奥妙,你还不懂啊。诗曰:‘民之多辟,无自立辟。’[12]泄冶处事,正是犯这条啊。”
“那,”考虑很长时间之后,子路说道,“照您这说,在这世上,最最重要还是自己身安全?个人,最应该计较,也是自身安危,而不是什舍生取义,是不是?难道自己身之‘出处进退’是否适时,比天下苍生之安危更重要吗?诚然,那个泄冶倘若面对眼前乱伦只是皱皱眉、转身而走
在离开宋国前往陈国渡船上,子贡与宰予曾有过场争论。争论焦点就是老师说过这句话:
“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
子贡认为,尽管老师这说,可老师伟大成就,完全来自他那非凡天赋。宰予则不以为然,他认为主要还在于老师后天努力。按照宰予说法,就能力而言,孔子与之间仅是“量”差异,绝不是“质”差异。孔子所拥有,同样为万人所拥有,只不过经过他刻苦努力,在每个方面都达到如今这样完美境界。而子贡则认为,“量”层面上差异到极大程度,就成“质”层面上区别。而朝向自完成之方向努力,能够做到如此程度,这本身不就是他具有非凡天赋证据吗?然而,别姑且不论,若要说孔子天才核心是什,“那就是——”
子贡说道:
“他那非凡中庸之本能。无论在何时何地,夫子总能进退有序,优雅适度。这就是他非凡中庸之本能。”
胡说八道些什?——旁子路板起脸来。这些腹内空空、光会耍嘴皮子家伙!现在要是船翻,他们就惊慌失措,面无人色吧。光会耍嘴皮子顶个屁用!旦出事,能够帮得上夫子只有!
在巧舌如簧两位后生小子跟前,子路玩味着老师说过“巧言乱德”,自矜于自己胸中片冰心。
然而,对于老师,子路也并非没有点不满。
当年陈灵公与臣下之妻通*,且穿着*妇内衣上朝炫耀。位名叫泄冶大臣苦谏后,竟然被杀。有关百年之前这事件,有问孔子:泄冶因诤谏而被杀,与古之名臣比干之谏死无异,可以称之为“仁”吧?
孔子回答说,不能。比干与纣王是血亲,又官至少师,故而舍身诤谏,并希望自己被杀后,纣王能有所悔悟。他这做可以称之为“仁”。但泄冶与陈灵公并非骨肉至亲,其身份也仅仅是位大夫而已,知道国君行为不正,国家风气不正,本该洁身自好,全身而退,可他却不自量力,欲以己之力来匡正国之*靡,结果白白送掉自己条小命。这怎算得上“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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