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成为自己妻妾,但生母毕竟是不在其内。在他们那个极度男尊女卑社会里,对生母还是相当敬重。故而吩咐,暂时到北方去躲避下,等事情平息之后,会派人去接他回来。于是就带上随从,去西北兜衔山(额林达班岭)暂避。
没过多久,大阏氏病死,重被召回单于王庭。此时,似乎已变个人。因为,之前直不参与对汉用兵他,竟然提出参与军议。单于大喜过望,封为右校王,还要将自己个女儿嫁给他。要将女儿许配给他之事,以前也曾提起过,都被他回绝。但这次却毫不犹豫地答应。
此时,正好有队人马要去酒泉、张掖带劫掠,便主动要求随军同行。然而,当人马路往西南而行,途经浚稽山山麓时,心情就变得沉重起来。他走在这片曾被部下鲜血浸透沙漠,这片部下埋骨之地,不由得想起死去战友,想起自己身世,他很快就失去继续南下与汉军交锋勇气。于是便托病,匹马单骑,返回北方。
翌年,也即太始元年,且鞮侯单于去世,与交好左贤王继位,是为狐鹿姑单于[12]。
身为匈奴右校王,直到此时,心中仍是矛盾重重,犹疑难决。老母妻子被诛杀怨恨无疑是刻骨铭心,但先前经历已经表明,带兵与汉军交战,自己是做不到。尽管自己已发誓不再踏入汉地步,尽管与新单于友情深重,可对于自己能否彻底胡化,终老胡地,他还是缺乏信心。
生性不喜多思他,每当胸中烦闷不已之际,总是独自跨上骏马,飞驰于旷野。在秋高气爽,蓝天碧之下,他如同发疯般,催响马蹄,奔驰于草原、丘陵之上。口气狂奔几十里,人马都感到困乏之后,他便在高原上找条小河,饮马河畔,自己则仰面朝天地躺在草地上,带着略觉快意疲劳感,畅望着高远、洁净蓝天。有时候他会觉得:啊,原本就是广袤天地间粒尘埃而已,管他什胡呀汉!休息过后,他又重新跨上马背,不顾切地狂奔起来。待到夕阳晕染千里黄云,疲惫不堪他才会返回自己营帐。疲劳,只有疲劳才是他唯解脱。
有人带来司马迁由于为辩护而获罪消息。但既不感激,也不怀有同情。他与司马迁虽然相识,也打过招呼,但没什交情。相反,他只觉得那是个夸夸其谈讨厌鬼。事实上,现在,为抑制自己内心苦痛,已经耗尽心力,哪里还有什心情去体察别人不幸呢?虽说不觉得司马迁是在多管闲事,可事实上也并不感到有什可抱歉。
对于胡地风俗,起初只觉得既野蛮又滑稽,但结合当地实际水土和气候来看,就觉得没什野蛮和不合理,故而也就渐渐地接受。不穿厚厚毛皮胡服,就熬不过朔北寒冬;不吃牛羊肉,就攒不起抵御严寒体力来;没有固定房屋,那是他们生活形态使然,是不能蛮不讲理地贬斥为低级、原始。如果非要坚持汉人生活习俗,恐怕在这胡地自然环境中,是天也活不下去。
还记得上代单于所说过话。且鞮侯单于说,汉人开口,总说自己国家是礼仪之邦,而将匈奴行为看得如同禽兽般。可汉人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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