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3 / 24）

本人也险遭不测。这些消息也传到他们耳中。那，大败李广利敌军主力，如今又在哪里呢？眼下，因杅将军[4]公孙敖正在西河、朔方带御敌（与分道扬镳后，路博德正是去驰援那里）。但从距离和时间上来计算，他所抵御敌军也不像是匈奴主力。因为，这些匈奴兵不可能这快就从天山往东飞奔四千里而赶到河南（鄂尔多斯）。因此，无论怎推算，匈奴主力也都应该驻屯在从所部现在宿营地到北方郅居水之间。

每天都站到山顶上，亲自眺望四方。然而，从东往南，唯见片漠漠平沙；从西到北，是树木稀疏连绵群山。天上，秋云间偶尔会掠过鹰隼鸟影；地下，却看不到骑胡兵。

他们在山间疏林外将兵车首尾相连，列为圆阵。阵中帷幕相连，便是其宿营地。这里到夜里，气温就陡然下降。士卒们只得折取原本就不多树枝来生火取暖。驻留十日间，月亮由圆而缺，并最终消失。或许是空气干燥缘故，星空显得异常凄美。每天夜里，天狼星晶莹闪亮，擦着黑魆魆山影，斜斜地洒下蓝白色光芒。十多天，就这平安度过，可就在决定明天离开此地，按照指定路线往东南进发头天晚上，名步哨在无意间仰望璀璨天狼星时，突然发现在其下方，出现颗赤黄色硕大星星。正惊诧间，这颗从未见过巨星，已经拖着红色光尾晃动起来。紧接着，两颗、三颗、四颗、五颗，同样光斑在其周围冒出，晃动着。可当他禁不住要叫出声来时，远处这些光亮却又下子全部熄灭。刚才所见，恍如梦境般。

接到步哨禀报之后，号令全军，明天天亮就立刻做好战斗准备。他巡视各营，检查各项部署。等他再次回到大帐，和衣倒下之后，片刻之间便鼾声如雷地进入梦乡。

翌日凌晨，醒来后走出大帐看，见全军已按照昨夜命令，摆开阵形静候敌军来犯。将士们整齐地排列在兵车外围，执戟持盾牌者在前，弓弩手在后。

此刻，夹持着这个山谷左右双峰，仍在黎明前黑暗中森然耸立，寂静无声，却也让人依稀感到，这儿那儿巨岩背后，似乎潜藏着什。

当朝阳将大山阴影投入峡谷之时（匈奴习俗，在单于拜过朝阳之前，般是不会采取任何行动），从原本无所有左右两山山顶、山坡上，下子冒出无数人影。随着震天动地呐喊声，胡兵冲杀下来。直到胡兵前锋进逼至二十步之前，原先直偃旗息鼓、鸦雀无声汉营中这才响起隆隆战鼓。刹那间，千弩齐发，箭似飞蝗，数百胡兵应弦倒地。趁着其余胡兵张皇失措之际，汉军前列之执戟者，间不容发地发动攻击。匈奴全军崩溃，纷纷逃上山去。汉军尾随追击，斩首数千。

这是个漂亮胜仗。然而，贼心不死敌军，是不会就此退去。仅就今天数量来看，敌军就足有三万。从飘扬在山头旗帜来看，他们无疑是单于近卫军。既然单于在此，那就必须预料到尚有八万、十万后续部队。于是当即决定拔营起寨，往南撤离。并且改变前往东南两千里外受降城预定计划，而是循着半月前来路，争取早日退回居延寨（即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