ふうふ
本篇收录于九四二年十月十五日出版作品集《南岛谭》之中。南洋题材作品之。
即便到今天,在帕劳[1]本岛,尤其是从欧基瓦尔到伽拉尔德带岛民中,没听说过吉拉·库希桑与他妻子艾碧儿故事人,也还个都没有。
伽克拉欧部落吉拉·库希桑是个非常老实本分男人。他妻子艾碧儿却生性风流,经常会同部落里张三李四传出些绯闻,令丈夫抬不起头来。由于艾碧儿是个水性杨花女人(根据温带人逻辑,这儿接续词应该用“但是”),与此同时,她还是个大号醋坛子。她以为,由于自己水性杨花,丈夫必定会报以拈花惹草,并为此而深感嫉妒和恐惧。
就拿她丈夫走路来说吧。如果他走在道路左侧,那左侧人家女儿们就会遭到艾碧儿猜忌。如果他走在道路右侧,那说明他有意勾搭右侧人家女眷,就会遭到艾碧儿劈头盖脸痛骂。因此,为村里和平和自身平安,可怜吉拉·库希桑即便走在狭窄小路上,也只得不偏不倚地走在正中间,同时眼睛还不能朝左右两边瞟,只能紧盯着脚下那白得耀眼砂砾,战战兢兢地迈动步子。
在帕劳这儿,女人之间为争风吃醋而打架,叫作“海尔里丝”(决斗)。被抢情人(或以为被抢情人)女人,会冲到情敌家去兴师问罪,并发出挑战。决斗则是众目睽睽之下,堂堂正正地公开进行。任何人都不得下场去劝说调解。事实上大家也乐得兴高采烈地在旁观战。
所谓决斗自然不会仅是斗斗嘴就事,最终还得凭武力来决胜负。但是,作为基本规则,不得动用刀剑等武器。也就是说,只有两个黝黑女人在那里叫喊、推搡、抓挠、哭泣、跌倒。不用说,到时候她们身上衣服——虽说从前她们没有穿衣服习惯,可最低限度遮蔽物也是绝对必需——会被抓得稀巴烂。而在大多数情况下,衣服被扒光以至于不能站起来走路方会被判作失败者。当然,在此之前,双方般都已经负三五十处抓伤。最后,能将对手衣服剥光并将其打倒在地方,不仅可以高奏凯歌,还被认为是在此次争风吃醋中拥有正义方,会受到刚才还严守中立观战观众们祝福。因为他们觉得胜利者总是对,因而受到众神庇佑和祝福。
却说吉拉·库希桑妻子艾碧儿正是此种“海尔里丝”沙场老将,从黄花闺女到有夫之妇,除不是女人女人,她已经向村中所有女人发出过挑战,而且几乎是每战必胜——将对手抓挠拧踹、拳打脚踢之后,再剥得精光!因为,艾碧儿还是个粗胳膊粗腿、膂力惊人女汉子。因此,尽管艾碧儿风流成性是人所共知事实,但从结果来看,们不得不说她每场风流韵事都充满正义。因为她有着“海尔里丝”胜利这无可动摇光辉证据,还有什比这种带有实证偏见更牢不可破呢?
事实上艾碧儿自己就坚信自己红杏出墙都是正当,而丈夫那些被她想象出来拈花惹草才是不正当。可怜吉拉·库希桑,除时常遭受妻子辱骂和殴打,在此无可动摇证据面前,他还受到良心谴责,疑神疑鬼,觉得或许妻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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