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克雷斯蒂娜·波普沃赫……”
“这已经知道。”
“今年三十岁,在银行工作,担任主管职务。住在新鲁达,您知道那是在哪里吗?”
“在卡托维茨附近什地方。”
“完全不是。是在弗罗茨瓦夫省。”
“有意思,小姐来找个不相识家伙,就为问他,是不是梦见什。这真像梦样,像梦……”
“认识先生。”
“是吗?怎小姐认识,而却不认识小姐呢?咳,或许们是在雅希演唱会上相识?在雅希·拉特卡那儿。”
她否定地摇摇头。
“不是?那又是从哪里认识?”
感到意外男人后退步,让她进入门廊。住宅小而拥挤,洒满日光灯银色光。看起来就像火车站那样凌乱、邋遢。到处是装有书籍硬纸箱,成堆报纸,收拾半衣箱。盥洗间敞开门里冒出蒸汽。
“是,”她重复遍,“来。”
男人突然围着她打转转,大笑起来。
“可小姐是谁?认识小姐吗?”他突然又拍拍额头,“当然,不用说,是小姐,小姐是……”他响指在空中打得噼啪响。
克雷霞明白,他没有认出她来。可这也不值得大惊小怪。要知道他是在另种情况下,通过做梦,从内里认识她,而不是像所有人那样在正常情况下彼此相识。
时候尽说些俏皮话。
晚餐是面包和黄色奶酪,用陶瓷杯喝茶。
晚餐后大家都转移到康乐室,桌子上出现烧酒和酸渍小黄瓜。有人从皮包里掏出套镀锡小酒杯。男人手在穿着尼龙长袜女人膝盖上游荡、徘徊。
克雷霞微带醉意去睡觉。她两个室友凌晨才出现在房中,她们相互悄声提醒着要注意保持安静。这样过三天。
第四天她站立在油漆成棕色门前,门上挂着瓷质小牌子:阿·摩斯。她敲敲门。
“啊哈,”他漫不经心地说,“您不想喝点啤酒吗
“您叫阿·摩斯。”
“名字是安杰伊③。安杰伊·摩斯。”
“克雷斯蒂娜·波普沃赫④。”她说。
他俩都站起来,彼此握握手,又重新坐下,神色都有些尴尬。
“那……”过片刻他开口。
“会把切都向您解释清楚。可以再往里头走进点吗?”
他迟疑下。香烟灰落到地板上。男人伸手向她指指房间。
她脱下鞋,进去。
“小姐您看,正在收拾行李。”男人如此解释房内杂乱无章。他把沙发床上揉得皱巴巴被子送到另个房间,返回后便在她对面坐下。洗褪色长睡衣露出他胸口肋骨:真是瘦骨嶙峋。
“阿·摩斯先生,您是不是有时梦见什?”她没有把握地问道,立刻就知道自己犯错误。男人纵声大笑起来,巴掌拍在条纹睡衣盖住大腿上,嘲讽地望着她。至少她觉得情况就是如此。
给她开门是个高个、瘦削男人,身着长睡衣,嘴上叼着香烟。他有双深色充血眼睛,仿佛好长时间没有睡觉似。当她发问时候,他眨眨眼睛。
“阿·摩斯?”
“不错,”他回答,“阿·摩斯。”
她粲然笑,因为她觉得认出这个声音。
“就是克雷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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