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理查德住
那层公寓，再度经过那堆枝状吊灯，理查德又给
他
瓶啤酒。「听
说，」他说，「得跟你谈件重要事情。」
「没问题。」他说，把啤酒放在桌上，身子前倾。
「那些瓷砖大概年底前就会被从这裡搬出去。」理查德说，「五楼和六楼格局跟这楼完全样，灰泥牆在同样地方，都有三间浴室。问题是，你想不想要其中层。」
「理查德，」他说，「很愿意，不过你打算收多少钱？」
「谈不是租，裘德，」理查德说，「是
，对吧？」理查德问，「两週前去过他工作室，那些画真很美，是他有史以来画得最好。」他露出微笑，「裡头有很多画你，你知道。」
「知道。」他说，设法不要皱起脸，「那麽，理查德，」他说，改变话题，「你是怎麽找到这个工作室？这裡真是太棒。」
「是。」
「真？是你买？太厉害，没想到你有这麽成人面。」
理查德大笑：「不，这整栋楼——都是。」他解释他祖父母是进口商，在他父亲和他阿姨小时候，祖父母就在下城闹市区买十六栋楼房，全是旧时厂房，用来储藏他们进口货物：六栋在苏荷区，六栋在翠贝卡区，还有四栋在唐人街。他四个孙子、孙女满30岁时，都会得到其中栋。等到他们满35岁时（就像理查德前年样），就会得到第二栋。满40岁时，会再得到第三栋。最后栋则是等他们满50岁之时获得。
「想要哪栋，你们能挑吗？」他问，体会到他每回听到这类故事时特有那种晕眩加上难以置信：不仅是因为有这样财富存在，还因为它能被如此轻鬆地提及，而且是由他认识这麽久人所拥有。这也让他想到，自己不知怎还是那麽天真又不谙世故，因为他永远无法想像这样财富，永远无法想像他认识人有这样财富。即使这麽多年之后，即使他在纽约待这些年，尤其是他在工作上已有这麽多历练，每回讲到有钱人，他下意识想到依然不是埃兹拉、理查德或马尔科姆，而是忍不住联想到讽刺漫画裡情景：个老男人，从有深色玻璃汽车裡跨出来，手指肥肥，身豪华著装、秃顶光亮，拥有苗条娇小太太和地板发亮大房子。
「不行，」理查德咧嘴笑，「他们会把他们认为最适合们个性栋给们。那个爱抱怨表哥就分到富兰克林街栋楼，以前是用来存放醋。」
他大笑：「那这栋楼以前是放什麽？」
「带你去看。」
于是他们回到电梯，往上到四楼，理查德开门又按开灯，他们面对著排排在栈板上堆得老高货物，都快碰到天花板，他觉得那是砖头。「但这不是普通砖头，」理查德说，「是装饰用陶瓦砖，从义大利翁布里亚进口。」理查德从架没堆满栈板上拿起块递给他，他转动那块罩著层鲜绿色薄釉陶瓦砖，手掌抚过上头气泡。「五楼和六楼也堆满这些玩意儿。」理查德说，「他们正要把这些砖头卖给芝加哥个批发商，然后这两楼就会被清空。」他微笑，「现在你知道为什麽这裡有台这麽好电梯。」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