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脑袋裡同时冒出两个不同念头:要宰杰比,还有等不及要告诉裘德这段对话,「伊迪,真是太对不起。」
他还记得大学时代伊迪就有点怪:芝麻绿豆大事情就会让她崩溃(他有回看到她大哭,只因为她手上冰淇淋最顶端那个球掉到新鞋子上),但大事却让她无动于衷(她姐姐过世;她跟她女友分手时在宿舍外头方院裡尖叫、丢雪球,当时虎德馆裡每个人都探出窗子看热闹)。他不确定自己刚刚说错话是属于大事还小事,看起来伊迪自己也同样不确定,她小小嘴困惑地扭成不同形状。不过最后,她开始大笑,喊著房间另头某个人:「汉娜!汉娜!过来!你定要听听这事!」他鬆口气,跟她道歉并道贺,然后赶紧溜掉。
他穿过房间,朝裘德走去。多年来(到现在将近二十年)参加过这麽多派对,他们两个发明出套自己暗号,每个手势含义都样:救,但紧急程度不同。通常,他们只要看著对方、用嘴型表达就行,但是像今天这样派对,整间公寓只点著蜡烛,而且就在他跟伊迪短暂交谈那会儿,客人数量似乎,bao增好几倍,这时他们就得用上更夸张肢体语言。抓著颈背表示对方应该立刻打电话给自己;转动錶带表示「过来这裡取代,或至少加入这场谈话」;拉左边耳垂表示「马上把弄走」。十分钟之前,他早已用馀光瞄见裘德直拉著耳垂。现在他看到除马尔塔之外,裘德旁边还有个表情严肃女人,他模糊地记得之前在场派对上见过她(而且不喜欢)。她们低头对著轮椅上裘德提问,看起来很霸道,而且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凶狠,好像裘德是个小孩,刚刚弄断她们薑饼屋角甘草糖边缘,被她们当场逮住,而她们时无法决定要拿他跟梅干起烧烤,还是跟大头菜起进烤箱烘焙。
他试,稍后他会告诉裘德,他真试过;但他在房间这头,裘德在另头,他中途不断被拦下来,跟些多年不见人谈话,更烦是,有人他几週前才见过。当他努力往前挤时,还曾朝马尔科姆挥手,指著裘德方向,但马尔科姆无奈地耸耸肩,用嘴型说著「什麽」,他只好比个放弃手势:算。
得离开才行,他挤过人群时心想。但老实说,他通常不介意这些派对,甚至颇有些乐在其中。他怀疑裘德也是如此,不过或许没那麽享受——这类派对他当然应付自如,大家总是想找他讲话。儘管他们两个私底下总是抱怨杰比,他总是拖著他们去这类场合,这些冗长无聊派对,但他们心裡也明白,如果他们真不想去,拒绝就是,但他们很少拒绝——毕竟,他们得去哪裡,才能把这套全世界只有两个人会讲语言派上用场。
最近几年,当他生活离大学时代越来越远,也离当年自己越来越远,他有时会发现,看到当年那些熟人可以让他放鬆。他曾取笑过杰比从来没有真正从虎德馆毕业,但其实,他佩服杰比可以替他们路维繫那麽多当年交情,也佩服他总有办法掌握那麽多人动态。儘管有那麽多老朋友,杰比对生活看法和体验方式总坚持种现在时。在他身边,就连最怀旧人也没办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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