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定要庆祝下。」哈罗德说，「
们可以在这裡帮你办个晚宴，或者去纽约。」
他微笑著摇摇头：「40岁就是40岁，没什麽两样。」不过小时候，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活到40岁。受伤之后那几个月，他有时会梦到自己是成人。儘管梦境非常模糊（他从来不太确定自己住在哪裡，也不确定自己在做什麽工作，不过在那些梦裡，他通常都在走路，有时还在跑），但他总是很年轻，他
想像力拒绝让自己活到中年。
为
改变话题，他告诉他们沃尔特·卡申博士葬礼上事，李博士唸段悼词。「不喜欢数学人总是指责数学家把数学搞得很複杂，」李博士说，「但任何真心喜欢数学人都知道，其实正好相反：数学鼓励简单，而数学家最重视莫过于简单。所以也难怪，沃尔特最喜欢数学公理，就是数学领域中最简单公理：空集合公理。
「空集合公理就是零公理。它规定是，定有个空无概念，定有个零概念：零值、零项。数学裡假设有个空无概念，但被证明吗？没有，但它定存在。
「如果哲学点来看，今天就是这样，们可以说，生命本身就是空集合公理。从零开始，以零结束。们知道这两种状态存在，但两种经验们都没有办法得知：即使们无法体验，但这两者都是人生必需部分。们假设空无概念，们无法证明，但它必然存在。所以宁可想成沃尔特没有死，而是向自己证明空集合公理，宁可想成他证明零概念。想再没有别事情能让他更高兴。优雅心灵都想要优雅结尾，而沃尔特拥有最优雅心灵。所以，愿他路好走，愿他验证他深爱公理。」
哈罗德和朱丽娅都称之为「裘德房间」或是「你房间」——换下西装，再去厨房。哈罗德看著烤箱裡锅东西，好像在望口井。「想做波隆那肉酱，」他说，双眼仍盯著锅，「可是发生些事，裡头直有分层，看到没？」
他看：「你放多少橄榄油？」
「很多。」
「很多是多少？」
「非常多。显然是太多。」
他们都沉默会儿，思索著这段
他微笑：「来补救吧。」
「感谢老天，」哈罗德说，往后退开，「正希望你会这麽说。」
晚餐时，他们聊到朱丽娅最喜欢个研究员，她认为他可能要跳槽到另个研究室，还有最近法学院流传个八卦，以及哈罗德正在编本有关「布朗控告教育局案」论文选集，又聊到劳伦斯双胞胎女儿，其中个就要结婚，这时哈罗德咧著嘴说：「那麽，裘德，你大生日快到。」
「只剩三个月！」朱丽娅轻快地说，而他却哀叹起来。「你打算怎麽过？」
「大概什麽都不做吧。」他说。他什麽都没计划，也不准威廉计划。两年前威廉40岁生日，他在格林街办个盛大派对。以前他们四个总是说各自40岁生日要去哪裡哪裡，结果都没实现。威廉生日那天正在洛杉矶拍戏，但拍完之后他们就去博茨瓦纳参加狩猎旅行。不过只有他们两个，因为马尔科姆当时在北京忙个案子，而杰比——唔，威廉没提要邀请杰比，他也没提。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