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莱布停下。「想继续跟你交往,」最后他终于说,「但是,但是没办法面对这些跟软弱、疾病有关附加对象。就是没办法。讨厌这些。那会让很不安,让觉得——不是沮丧,而是狂怒,觉得自己必须奋力抵抗。」他又停下,「只是当初认识你时候,真不知道你是这样。」末他又说,「本来以为可以接受,但现在不确定做得到。你可以理解吗?」
他嚥下口水,很想哭,但他可以理解,他感觉就跟凯莱布模样。「可以。」他说。
儘管不太可能,他们还是继续交往下去。凯莱布迅速而彻底地渗透到他生活裡,让他直处于震惊状态。那就像童话故事情节:个住在黑暗森林边缘女子听到敲门声,打开小屋门。就算只是片刻,就算她没看到任何人,但就在那短短几秒钟,几十个恶魔和鬼魂就从她身旁溜过,进入屋内。从此她再也无法摆脱他们,永远被纠缠不放。有时他感觉就是如此。其他人也是这样吗?他不知道,他害怕得不敢问人。他发现自己脑袋裡面直努力回想著自己跟朋友谈话,或是偶尔偷听别人谈论他们伴侣关係,设法衡量自己碰到状况是否正常,寻找各种蛛丝马迹,以便判断自己该怎麽做。
然后是性爱部分,结果比他想像更糟糕:他都忘那有多麽痛苦、多麽糟蹋人、多麽讨
到终于开口,他嗫嚅道:「今天有需要。」
凯莱布叹气,揉揉眼睛:「还以为你没在用轮椅。」
「是没在用啊。」他说,羞愧得都可以感觉到自己在冒汗,「只有很偶尔,绝对需要时候才用。」
凯莱布点点头,但是继续捏著鼻樑,不肯看他。「听说,」凯莱布最后终于说,「想们还是不要吃晚餐。你显然不太舒服,也累,得回去睡个觉才行。」
「啊,」他说,很气馁,「没关係,瞭解。」
「好吧,很好。」凯莱布说,「再打电话给你。」他看著凯莱布迈著长长步伐越走越远,直到转弯消失。然后他自己上车开回家,割自己割到流好多血,直到抓不稳刮鬍刀片才停下来。
次日是星期五,凯莱布没联络他。好吧,他心想,就这样,也好:凯莱布不喜欢他坐轮椅事实。他也不喜欢。他不能因为凯莱布不能接受这件事而怨恨他,因为连他自己都不能接受。
但星期六上午,凯莱布打电话给他。当时他刚去楼下游泳回来。「星期四晚上事情很对不起。」凯莱布说,「知道你定觉得无情又古怪,对你坐轮椅这麽——这麽反感。」
他坐在餐桌旁椅子上:「其实点也不古怪啊。」
「以前跟你提过,父母亲在成年后大半时间裡都在生病。」凯莱布说,「父亲是多重硬化症,而母亲——没人知道她得什麽病。大学时代她生病,从此没好过。她有脸痛、头痛,长期有各式各样、不严重不舒服。虽然相信是真,但让非常困扰是,她好像从来不想好转,她就是放弃,父亲也是。家裡到处都是他们向疾病投降证据:第根枴杖,然后是助行器、轮椅,再来是电动车,还有各种药瓶、卫生纸、缓解疼痛药膏气味,天晓得还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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