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啊,裘德,」安迪看到他就说,「你他妈出什麽事?」
「轮椅网球赛。」他说,还咧嘴笑。他前夜在镜子前练习过这个笑容,脸颊被扯得发痛。他已经做过功课:在哪裡打球、多常打、有多少人蔘加。他编个故事,自己先练习,在办公室裡也讲给其他人听,直到听起来很自然,甚至很滑稽:对方球员大学时代是名高手,个正手拍轰过来,他转身不够快,球就砰声打中他脸。
他把这切告诉安迪,安迪边听边摇头。「好吧,裘德,」他说,「很高兴你尝试新东西。不过老天,你觉得打网球是个好主意吗?」
「你不是总叫少用脚?」他提醒安迪。
「知道,知道。」安迪说,「可是你有那个游泳池,这样还不够吗?而且无论如何,你刚被打到时候,就该来找。」
。那天他用轮椅(最近他两脚不太对劲,他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两隻脚几乎都没感觉,像脱臼似,他试著走路就会摔倒),但是到凯莱布家,他把轮椅留在车上,缓慢地走向前门,每走步都得把脚抬得异常高,免得绊倒。
他进公寓,就知道自己不该来。他看得出凯莱布心情很糟,感觉得到空气因为他怒火变得闷热又污浊。之前,凯莱布终于搬到花店区栋大楼,但是东西大半还没拆箱。此时他整个人烦躁又紧绷,牙齿磨得嘎吱响。他带吃去,于是缓缓地走到料理台放下来,故作轻鬆地讲话,想转移凯莱布注意力,免得他注意到他步态,绝望地试图让情势好转。
「你干嘛那样走路?」凯莱布打断他。
他真不愿意向凯莱布承认自己还有其他毛病,他无法再次鼓起勇气。「这样走路很怪吗?」他问。
「对,看起来就像科学怪人。」
「安迪,这只是个瘀青。」他说。
「这瘀青他妈很严重,裘德。意思是,天啊。」
「好吧,总之,」他说,装出漫不经心口气,甚至有点挑衅,「得跟你谈谈脚。」
「说吧。」
「那种感觉很奇怪:好像两脚封在水泥棺材裡。感觉不到它们位置,也控制不。抬腿放下时,小腿可以感觉到把脚放下,但脚本身感觉不到。」
「对不起,」他说,「自己都没注意到。」离开,他心裡声音说,马上离开。
「唔,别再那样走,看起来很可笑。」
「好吧。」他低声说,把咖哩舀到个大碗裡要给凯莱布。「来吧。」他说,但是他走向凯莱布时,因为想走得正常点,结果却绊下,右脚绊到左脚,碗掉,绿咖哩泼溅在地毯上。
稍后,他会想起凯莱布言不发,衝过来反手给他耳光,打得他往后摔倒,后脑撞在铺地毯地板上。「快点滚出去,裘德。」他视力恢复之前就听到凯莱布说,甚至没有怒吼,「滚出去,现在没办法看你。」于是他照做,努力站起身,走著可笑科学怪人步伐离开那间公寓,让凯莱布清理他製造混乱。
次日他脸开始变色,左眼周围出现片奇异优美色调:堇菜紫、琥珀褐和酒瓶绿。等到那个週末,他到上城跟安迪约诊时,脸颊已经转成苔绿色,左眼肿得几乎睁不开,上唇是肿胀、柔软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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