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来清理书柜,这个计划开始充满野心,但很快就失去兴趣。此时发现个信封,塞在两本书之间,上头是他笔迹,写著们夫妻各自名字。打开信封,心跳加速,然后看到名字——亲爱哈罗德。阅读他二十几年前在收养那天写短笺,哭,其实是啜泣。然后把那张光碟放进电脑裡,听著他声音。光是听到那麽美声音,无论如何就会哭,但主要是因为听到他声音而哭。后来朱丽娅回家看到,也读她那张短笺,们又哭次。
又过几个星期,才打开他放在格林街公寓餐桌上留给们夫妻那封信。之前实在没办法鼓起勇气;其实现在也不确定自己受得。但还是打开来读。那封信有八页,是打字机打印,那是份告解:有关卢克修士,有关特雷勒医生,还有曾经发生在他身上事情。们花好几天才看完。虽然他写得很简略,但同时也漫长得彷彿永无止境,们不时得放下来离开,然后彼此打气——准备好吗?坐下来再看点。
「对不起,」他写道,「请原谅。从来无意欺瞒你们。」
关于那封信,至今还是不知道要说些什麽,还是无法去想。所有关于他是什麽样人、为什麽,现在都有答案,而那些答案只会折磨人罢。他死时孤单得远超过所能想像;他死时还觉得该向道歉,这是最糟糕;儘管你、、们所有爱他人多年来这麽努力,他死时依然固执地相信他小时候被教导、关于他切,这点让觉得自己人生还是失败,在最重要事情上失败。此时是最经常找你讲话时候,会在深夜下楼,站在《威廉听裘德说故事》面前,这幅画现在挂在们餐桌旁牆上。「威廉,」问你,「你感觉跟样吗?你认为他跟在起快乐吗?」他有资格得到快乐。们没有个人能保证,但他实在有资格得到快乐。可是你只是微笑,不是对著,而是掠过,从不回答。此时,真希望自己相信死后会有某种生活,相信在另个宇宙裡,或许是个小小红色星球,那裡人没有双腿,只有尾巴,大家都像海豹样在大气中划著水,那裡空气就能提供们所需养分,含有无数蛋白质和糖分子,们只要张开嘴巴吸入,就可以健康地生存下去,或许你们两个就在那裡团聚,在那裡漂浮著。也或许他离更近:或许他是最近开始坐在邻居房子外头那隻灰猫,朝它伸手,它就发出满足呼噜声。或许他是另个邻居最近新养那隻幼犬,在牵绳端拉扯著;或许他是几个月前看到、跑过广场那个学步小孩,他父母气呼呼地追在后头,他则兴奋地尖叫;或许他是早以为枯死那丛杜鹃裡忽然绽放出来那朵花;或许他是那朵云、那道海浪、那场大雨、那阵薄雾。重要不光是他死,也不光是他死法,而是他至死仍然相信。于是设法对见到万事万物心怀善意,而在看到每件事物中,都看见他。
但回到当时,们站在利斯本纳街那天,有太多事情还不明白。当时,们只是站在那裡,抬头看著那栋红砖楼房,假装从来不必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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