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哪个凯里?”
“当然是J.G.凯里啦。”
“从来没听说过。”
“你们这些小说家都是不食人间烟火。来就是要采访他。”说完他就起身走。马丁斯看着他穿过房间来到那个有名凯里跟前,后者给他个报纸头版上那种做作笑容,放下手中面包。马丁斯并不是那个记者采访目标,但他还是不由得有点自得——之前还从来没人称他作小说家呢。这份觉得自己还有点身份自得感觉弥补莱姆没到机场来接他失落。自己没别人有身份总不如自己比别人有身份那样觉着舒服——这种可有可无感觉令他心中有点小小刺痛。他站在公共汽车门边,望着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那轻,那软,令那些建筑废墟间大雪堆有种永恒感觉,好像它们不是由这点点飘
个英国公民只需揣上五个他被禁止在海外使用英镑,便依然可以在世界各处畅行无阻,而罗洛·马丁斯若没有接到莱姆从国际难民办事处给他发来邀请,则无法获准进入奥地利,因为那时奥地利还是算作占领区。莱姆向马丁斯提议,他可以把照顾难民事写成书。尽管这并非马丁斯写作兴趣所在,他倒也答应下来。这可以让他度个假,在都柏林事件和阿姆斯特丹另次事件后他迫切想要度个假。他总是想要把女人当成“事件”给打发掉,那都是些他毫无主观意愿却自己找上门来事情,是保险经纪们眼中“不可抗力”。他刚到维也纳时候脸憔悴,时不时地会回头张望,度令起疑心,后来才知道他在担心为数大概六个之中某个女人会出其不意地现身。他模模糊糊地跟说他最近把喝过酒都给弄混——这也只是把自己境遇换个说法而已。
罗洛·马丁斯主业是用巴克·德克斯特笔名写写廉价平装本西部小说。书倒是出不少,但稿费寥寥。若非莱姆向他开出条件,在他抵达之后会用某笔说不清道不明宣传基金来支付他花销,他原本负担不起维也纳之行。据他说,莱姆还会为他提供军用代币券——这是唯在英国旅馆和俱乐部里流通货币,面额从便士起往上都有。所以,马丁斯就是带着正正好好五个无法使用英镑来到维也纳。
马丁斯从伦敦动身后,飞机在法兰克福落地逗留个小时,其间发生桩怪事。当时他正在美国餐厅里吃汉堡(家厚道航空公司向旅客们提供价值六毛五分食物餐券),这时个他从二十英尺[7]之外就能看出来是记者家伙来到他桌子跟前。
“您是德克斯特先生?”那人开口问道。
“对。”马丁斯答应着,放松心中戒备。
“您比照片上看着年轻啊。”那人说,“愿意随便说点什吗?是当地驻军办报纸人。们想解下您对法兰克福印象。”
“可十分钟前才刚降落。”
“好吧,”那人随即又换个问题,“那你对美国小说有什想法?”
“不读美国小说。”
“果然是以尖酸刻薄幽默而闻名。”记者说罢,朝个灰白头发小个子男人指指,那人牙齿突出,正在小口小口地啃小块面包,“那边那个,你说他是不是凯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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