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到他们
床嘎吱
几声，听到妈妈凑在他耳边说些什
。他说：“但愿如此。”然后他们房间里就没声音。平常偶尔会听到爸爸
上有刺青。车子开始往下沉，然后……然后他眼睛忽然睁开。”
忽然打个哆嗦，那幅画面仿佛也活生生地浮现在眼前。爸爸说话声音听起来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他
直盯着看。盯着看。水从他眼眶里流出来。然后，他忽然张开嘴巴，注意到他舌头是黑，看起来好像蛇头。然后，他忽然说：‘跟来’。”
“别再胡思乱想。”妈妈打断他，“来，眼睛闭起来，好好睡会儿。”
“睡不着。没办法睡觉。”仿佛看到爸爸在床上蜷成团，而妈妈正在按摩他背后硬得像铁板肌肉。“那个梦实在太可怕。”他又继续说，“车里那个人忽然伸手抓住手腕。他指甲是蓝色，手指像爪子样掐进皮肤里。然后他说：‘跟来，跟到那黑暗世界。’然后那辆车……那辆车开始往下沉，越沉越快，越沉越快。拼命想挣脱他手，可是他不放手，直对说：‘跟来，跟来，跟到那黑暗世界。’头被湖水淹没。没办法挣脱他手，张开嘴巴想叫喊，可是湖水却灌进嘴里。噢，天哪！丽贝卡，太可怕！噢，上帝啊！”
“听说！那不是真！你只是做噩梦，现在没事。”
“你错，”爸爸说，“这件事很严重。这个梦太可怕，阴魂不散，直在折磨，而且情况越来越严重。本来还以为能忘掉这件事，是说，天哪，之前也见过死人。可是这……这次跟从前不太样。他脖子上铁丝，他手铐，他那张被打得扭曲变形脸……这次和从前完全不样。根本不知道他是谁，根本不认识他……这个梦阴魂不散，直在折磨。从白天到晚上，没有停过。”
“事情很快就会过去。”妈妈说，“每次开始瞎操心时候，你都会跟说这句话。你总是说，再忍耐下，事情很快就会过去。”
“也许吧。上帝保佑，希望这切很快就会过去。可是现在，就是忘不掉。很希望可以像从前样过日子，可就是忘不掉。丽贝卡，这才是最可怕，这件事直纠缠着不放。不知道这是谁干，可是知道，他是们镇上人。定是。因为，他知道那湖有多深。他知道车子旦沉到湖里，尸体就永远找不到。丽贝卡……说不定送过牛奶给他。说不定们跟他起上过教堂。说不定们跟他买过东西，买过衣服。说不定们已经认识他辈子……或者应该说，们自以为认识。想起来就很害怕。这辈子从来没有这害怕过。你知道为什吗？”他忽然又好会儿没说话，他脉搏定跳得很快，“因为，要是连在这个小镇上们都没办法安心过日子，那，这个世界又有什地方能够让人安心？”说到最后句，他声音变得很嘶哑。忽然很庆幸自己没在他们房间里，看不到他脸上表情。
两三分钟过去。猜爸爸定正躺在床上让妈妈帮他按摩背。后来，终于听到妈妈问他：“你想睡觉吗？你睡得着吗？”他说：“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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